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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很早就等在咖啡吧里。两个人见面了。朝露是一个干净而温柔的女子,但是有时候,给人感觉过于平静了。她虽然只有三十岁,但似乎已经不那么需要年轻的活力,她静若处子,总是在那里拿着一本书仔细地阅读,却不容易被外界所干扰。
每次,Felix都要叫两次,朝露才会抬起头来,她今天戴了一副眼镜,显得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一些,穿了一件乳白色呢子短大衣,里面是蓝色高领毛衣。头发向后梳成马尾,露出光洁的前额。
两个人每个月会面一次,主要是心理医生之间的相互督导,也谈谈各自工作的情况,讨论一些疑难病例。
朝露谈到自己脱落的一个病例,是个女病人,长相妖艳,儿时受到虐待,父母感情严重不合,感情生活打击颇大,曾经被骗,现在处于极度抑郁状态中,感觉生活毫无意义。
Felix悄然听着,手上依然拿着那本描写罂粟花的画册。他听了听,然后说道:“我遇到了麻烦,似乎对我的一个来访者产生了某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是啊,你一直寂寞。”朝露似乎比较理解他,“但是,一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感觉上,你对那些有着伤口的女人有兴趣。”
“不然也不会来当心理医生。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并不是绝对正常的。”
“也许不大正常的女子能够唤起你的保护意识吧。说说那个女人。”
Felix静默片刻:“她是一个女优,同时在不同公司做事。昨天,她从巴黎给我来了个电话,说让我过去,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呵,你在越界。”朝露下了一个结论,“心理医生是不能越界的,否则会有严重后果。”
“我当然没有答应她,但我发觉里面有什么东西不对。”
“什么不对?”
“还记得那桩谋杀案?我一直觉得这案子跟她有关。”
“啊?”朝露吃惊不小,“你在说什么?凭什么判断?”
“她左边胸部上纹着一只蝴蝶,经过我多方观察,蝴蝶的形状跟那件案子死者脖子上的图案几乎是一模一样。”
Felix拿出笔记本电脑,调出了其中他收藏的苏慕的照片,从各个角度看,那蝴蝶纹身分外别致。
朝露看了照片,几乎大吃了一惊。
“你认识她吗?”Felix警觉道。
“不只认识,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脱落了的来访者。那个童年受到虐待的女孩。”朝露一字一句地说,“想不到她竟然找了两个咨询师。”
Felix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验证了他的某些猜测。
“只是凭一只蝴蝶,这个证据并不充分。”朝露说,“那只是你的直觉罢了。”
“不只这些,我还在她身上看到了谋杀的倾向。”
“比如?”
“她跟别人缺少界限感,很容易把别人的情绪当成自己的情绪来体会,从某种角度来说,她是轻微的边缘人格类型。这种人格的危险在于,她在体会到极度痛苦的时候,会迁怒于伤害自己的某个朋友,她希望在这种迁怒中,达到报复的目的。”
“她的没有界限感还体现在什么方面?”
“她的男女关系,她很容易跟男人陷入某种肉体关系中,并不由自主地被引诱,难以设防,甚至不知道怎样设防。而且,她的自我控制力并不大强,会有凭一时冲动犯罪的可能性。”
“现在的关键是,她为什么要杀那些女人?”
“那么,要先问你自己,你说她曾经受到过虐待?”
“是的,虐待,被父亲虐待。具体细节我不想说,这是她的隐私。”
Felix说:“我查过了最近被谋杀女人的身份,她有一个亿万富翁的情人,叫做苏无海。对了,谈谈苏慕到你那儿的情况好吗?”
“嗯,她来的时候很悲伤,觉得生活失去价值和意义,烟抽得很凶,而且还酗酒。我的专长是精神分析,我们经常从分析她的梦开始。
“开始,她并没有说到自己童年的事情,只是描述跟男性在一起不如意的关系,支离破碎的生活,不能够修成正果,老是无疾而终的感情。后来,她开始频繁地谈到一个梦,重复出现的梦。
“一个男人殴打她,而且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