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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大有深意,宫小蝉向来以自己读破万卷书为傲,却对这段话毫无印象。
“师父您念的这些话,出自哪本典著?”
“呵……听着像是书上的话?”他侧过脸来,仿佛一个慢动作,日光聚到他洁净的天衣上,勾勒出一圈圈澄澈的同心圆,“小蝉,你可知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尚有三千世界?”
宫小蝉瞳仁微缩。
“其他世界?”她听到自己惊讶地问,“真的有吗?”
“当然。”南珂轻笑,“我方才念的那几句偈语便出自异界,你之前种下的‘须弥籽’,亦是我一位异界友人所赠。”
“异界的人……我也想认识!”
她的语气里透着罕见的热切,南珂注意到了,微微一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喜欢新奇的故事,喜欢有故事的人。
“我亦百余年未见过他了。”他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示意某处,“你看。”
宫小蝉一颗心还在“异界”上打转,但目光一接触到须弥树,也呆了一呆:象牙色的花苞与重瓣的雪白小花,月光似的开了满树。
真漂亮。
她着迷地走过去,朝树上的花伸出手……
“叶脉金绿,花开九瓣,树身异香,此为须弥三宝象。”南珂赞叹,“须弥树内自成一个小世界,它是这世上最绝妙的藏身之所。小蝉过来,为师——”
剩下的话南珂不说了,因为他的目标听众突然消失了。
虽然这个意外让他不太高兴,但他也不至于为这点事就拂袖而去。作为送出须弥籽的人,他最清楚发生了什么,笨徒弟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他索性席地而坐,享受夕阳的余晖。
两只凤蝶掠过他身前,在他雪袖的锦竹云纹上停驻。傍晚时光静谧,落英缤纷,如同一场迷离的春雪。南珂衣袖一动,凤蝶惊起,他隔空折下一片竹叶。
悠远清越的叶笛声响起,宛转飘荡。
当南珂的广袖盛满了霜色花瓣的时候,蓝光闪过,消失的宫小蝉重现此间。
她一抬眼,就见须弥树下的南珂,隽朗闲雅,身周仿佛润着光。
他放下唇边的叶笛,说:“你方才进了须弥世界。”
“里面是个海岛!”宫小蝉眼睛闪亮亮,“好大好大的海岛,还有猴子!”
“喜欢?”
“喜欢!”
“看看你左腕,上面应该有个水滴的痕迹,以后你要是想进入须弥世界,就按着这个印记想着那个世界的样子。”
宫小蝉找到了印记,嘴角咧得老高:“嗯,我知道了!”
南珂继续笑:“你还剩两次前往须弥界的机会,好好珍惜。”
宫小蝉呆了。
“……风太大,师父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须弥世界,有缘者得入三次。为师将须弥世界赠予你,是希望你在遇到强敌时能得一藏身之所,避开杀身之祸,岂料你还未听完此间机密,就急火火地碰了须弥树……”
南珂踱过来,拂落弟子发上的落花,笑容惋惜,“徒儿啊,你委实太猴急了。”
“……为什么我觉得师父你在幸灾乐祸……”
“猜对了。”
“……”
“但没奖。”
“……”
……
霜降之后是立冬,接着是小雪,大雪,冬至……对九嶷所有新进弟子来说,冬至冷的不止是肉体,还有心灵……九嶷年考,一年一度,滋味奇苦,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八门必修三门选修此时都化作猛虎逼到眼前,第一天考“道蕴”,考察道家经典,宫小蝉最爱这门,在风九真和方真人那里拿的都是高分,只有淮道给了个“尚可”。
十二月中,九嶷山上的雪堆积两尺有余,大寒,“斋醮科仪”开考。斋醮科仪分三个项目,第一部分理论,第二部分多人合作完成“金箓大醮”,第三部分个人斋醮。
金箓大醮考察动手能力,同时也考察弟子们的团队合作能力。
单潺潺与宫小蝉都抽到了塑像的任务,单潺潺雕的九天玄女像宫小蝉,宫小蝉捏的……被她打碎了。单潺潺扛着雕像过来找宫小蝉的时候,她正蹲在地上收拾碎泥片,问她发生了什么,得到一句轻描淡写的“鼻子捏歪了,重做一个”。
到了大寒这天,上午的理论考试宫小蝉得了甲等,金箓大斋她只负责塑像,也很顺利地过了。
只差个人斋醮了。
“醮”这种科仪,在凡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