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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玄抬头,剑眉黑眸,表情沉静得叫人觉得他冷酷,但在与她目光相触之时眼神就柔和了下来,如同冰雪消融。
“我在想太子那头的动静为什么会被人窥探得一清二楚, 南镇抚司里的人不该出现疏漏。”
梓妤已经跟太子说明白丽嫔和惠和的事情,太子自然是包揽此事,但是对当日所安排的人却排查不出来有嫌疑的。
“或者并不是镇抚司里有问题,而是就如同太子身边藏着的四皇子暗探一样, 神不知鬼不觉的, 将他所有行踪都拢在手里。”梓妤说着,也在他边上坐下, “那日你将抱着我离宫, 其实很注目。”
只要有人盯着太子,从行踪上推算,再有他们离宫时的异样, 很可能就算出来了。
说来说去,丽嫔和惠和公主就是成了别人手上的棋子。
“宁可是这样。”
许嘉玄淡淡说了一句。
不然锦衣卫里有内鬼,天子和储君的安危,只要是想, 他都觉得可怕。
两人正说着,外边有明德帝身边的太监前来。
许嘉玄当即将人请了进屋,那位公公眯着眼笑:“见过副使,陛下有请副使。”
果然梓妤说的明德帝会再来请人,这就应了。
许嘉玄应一声喏,侧头看了梓妤一眼,朝她笑笑说去去就来。往外走的时候,余光又扫过正低头梳理羽毛的小东西,他想到太子手上的伤,嘴角微不可见地往上扬了扬。
太子刚才对梓妤的客气他看在眼里,虽然一时不太明白这是出于什么原因,可太子吃了瘪,他心里就是舒爽。
走到半路,太监和许嘉玄说了句有位贵客也在明德帝那里,等到许嘉玄进了帐,见到来人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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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皇后在女眷那里中途离场,受了场小刺激便没有再露面,宫妃们亦是个个缩回了帐营,女眷那边自然有人让去暂先散了。
乐平大长公主扶着儿媳妇的往回走,听着她在耳边唠叨:“前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娘娘方才面色红润,怎么突然说不好就不好了。”
“这事不是我们能打听的。”
大长公主到底是从宫廷出来的,见过风浪,这种探秘的事情,一句话就给丢了回去。
卫国公夫人被说得面皮发热。
自打她上回犯了过错,这个公主婆母就越发不给她体面,常常一句话就让她没法下台,眼下也只能尴尬地笑笑。
等到伺候老人卸去钗环,卫国公夫人才回到自己后边的帐子里,卫国公在帐后更衣,她听到动静惊喜绕到后边。
“国公爷回来了!怎么也不叫个人来伺候?”
说罢已经体贴地帮丈夫系腰带。
卫国公年近四十,长年在军营,皮肤都被晒成小麦色,高大的中年男子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张着手,淡声说:“小丫鬟动作磨磨叽叽的,又不是女人梳妆。”
卫国公夫人听到这话眸光闪了闪,暗中磨了下牙,面上不显地说:“这是要换完衣裳再去清点猎物吗?”
但卫国公却是在系好腰带后,直接就拿了本兵书往榻上一躺道:“陛下那边有旨,傍晚再做清点,说有别的要事。”
卫国公夫人原以为只是女眷这边有什么事情,结果连明德帝那里都推了本该接下来的庆丰,不由得把吴皇后离场的事情一一说来。
“那我们就更不要擅自走动了。”卫国公听完后沉吟片刻,朝外大声吩咐,“去告诉你们世子爷,没我的命令别在营里瞎逛。”
外边有士兵响亮回是,卫国公夫人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那我们是不是要给娘娘那头送些什么东西,一表心意。”
“表什么心意,这个时候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卫国公没好气放下兵书,“既然密而不发,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你还往上凑什么?还有,这回景铄的亲事,你也不许插手,一切听母亲的。”
不过三两句,丈夫居然就对自己显出不耐烦来,卫国公夫人心里又委屈又生气。她在床沿闷闷坐了半晌居然听到鼾声,气得眼珠子都红了,站起来咬咬牙,还是派自己心腹去探听有没有人给吴皇后送什么东西过去。
两刻钟后,心腹丫鬟来给她回禀:“夫人,威武侯世子夫人去了皇后娘娘那儿,听说把皇后娘娘哄得可高兴了。”
又是陈家的那个表姑娘!
婆母和丈夫都拦着不让自己去献一份心意,这不就叫一个小丫头给抢了风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