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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他當時送她去火車站就是個笑話。
火車站前,他對慕鶯時囑咐叮嚀:「其實那些人並不能威脅到我什麼,你的存在對我也並不算是拖累。雖說我覺得你的擔心多餘,但既然你堅持,也就算了。」
他派了幾個小兵送她:「你自己路上小心些,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回來找你。東北那邊都安排好了,下車就會有人接你,你記得和他們對個暗號。暗號是什麼你可還記得?要不要我給你重複一遍?是……」
「好了。」她拉著他的手,「我這麼大的人了,你有什麼可不放心的?」說著,她還狀似無意地瞥了邊上的人一眼。
被瞥及的燕斜風清了清嗓子,退遠兩步,低頭玩手,假裝沒聽見。
李風辭不習慣這種氛圍,一時也有些彆扭:「說的也是。」
慕鶯時旁若無人地踮腳吻在他側臉上:「所以呀,你回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你還派了人跟著我呢,別太擔心。」
「好。」李風辭忍不住笑,「到了地方給我來個電話。」
慕鶯時「嗯」了一聲,轉身走向進站口,在進去之前還回頭朝他揮了揮手。
夏日炎熱,她穿著一身無袖的水紅色旗袍,微卷的長髮半披在腦後,整個人精緻明艷,仿佛陽光下開得最好的一朵花兒。她朝他擺手,眼珠一轉,忽然掛起一個惡作劇一樣的笑。
她毫不顧忌地大喊:「李風辭,我們這麼有緣,一定會再見的!再見面,你千萬要記得我啊。」她眼神乾淨,笑意明朗,眼眶卻微微泛紅,「你可不能把我忘了!」
她在認真地同他道別。
多年以後再回想這一幕,李風辭總覺得她的表情不對。若他當時能多留個心眼,一定能看出她的意思。
可沉浸於當下的李風辭卻是半點兒異常都沒感覺到,他滿心都是期待,在等一個不久的未來。甚至於他開車回去的路上都還在勾著嘴角。
「上將,您不是吧?」燕斜風坐在副駕駛座上擰著眉頭,「您難道是認真的?」
李風辭心情好,也沒同他計較,反而還應了:「不然呢?」
燕斜風大驚:「上將?不、不是我說……那位小姐就算再好看、溫柔、能解人心意,她、她也是……」他一咬牙,「她也是風月場裡出來的啊!」
「嘖,就你有嘴,就你有腦子,就你知道?」李風辭騰出一隻手,手肘狠狠地捅向他的肚子。
燕斜風疼得吱哇亂叫:「那您還……」
「難道我就是什麼好人嗎?」李風辭緩緩道,「她配我,正合適。」
可燕斜風天生只長了一根筋:「上將這麼許慕小姐,您有沒有想過別的?顧小姐呢?顧小姐可是大帥生前就……」
李風辭不耐煩地打斷他:「你哪個的?還活在古時候?現在講究的是民主和自由,娃娃親這種東西誰還當回事兒?」
講完這句,李風辭心情好了些,他的嘴角又不自覺地彎了起來:「你不知道,鶯兒和我說她愛上了我的時候,我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燕斜風被這句震得半晌才回過神,他結結巴巴道:「您、您這回還真是……」
「對,栽了。」李風辭爽朗道,「但既然是鶯兒,我也就認了。」
燕斜風欲言又止,半晌,揉著肚子垂下了頭。他的腦子裡浮出一個人影,那姑娘生得秀氣,性子卻開朗。她總愛穿素色裙子,總愛抱著果脯跑來跑去,總是在李風辭避她不見的時候眨著眼睛問自己:「風辭哥哥又不在嗎?」
他不明白,顧家小姐那麼好,她單純善良好看,家世好品行好。不論是從單個兒的優點還是從整體來論,她哪兒哪兒都比慕鶯時強,甚至可以說是強上千萬倍……可李風辭怎麼就放著顧影疏不管,愛上了慕鶯時呢?
瞟了李風辭一眼,燕斜風捂著肚子沉默起來,不再言語。
雖然不言語,但燕斜風心裡總是有想法的。
他覺得上將可能是瞎了。
這個想法在幾天後又升了一層。
燕斜風記得那天下了雨,很大的雨,烏雲密布,弄得整座城都烏壓壓的。當時是傍晚,恰巧日夜交匯,天沉得幾乎要塌下來。
那幾個小兵打來電話,說半路上吃了慕小姐拿的水昏了過去,等到醒來,人早不見了,只一個小兵的手裡多了一封信。
李風辭氣得發抖。
她還真是好心,臨走還記得留一封信給他,可惜那封信上沒有一句他愛聽的話。她的字不好看,筆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