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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慌忙拉开门,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扯出来:“快走!”
流光顺着他的力道被拉出门。却因他用的力太大往楼道下面跌去,楮亭襄连忙扯住她,拉着她的手往下跑。
“轰隆隆!”
流光从来没有觉得地震是这样的真实,这真的是一场灾难,会夺取万千人无辜的生命。在楼房塌的那一刻,她把楮亭襄的手攥得老紧,跟着他往楼下飞奔。
“轰隆隆!”
声响越烈。
他们已经站不稳了,断裂的房梁倒下来,横挡在面前。楮亭襄护着她,慌乱中难免被砸到,脚下楼梯的陷落提醒着流光:没有她楮亭襄才能逃出去!
所以她放手了,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把楮亭襄往外一推,然后,她看见了楮亭襄回头时惊惧的脸庞和满世界的黑暗。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二百二十七章 无颜以对(番20)
流光在黑夜里感觉到身体被人搬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旅途颠簸的状态中,她想睁眼看一看到底怎么了,眼皮却沉得跟被黏合在一起似的,无论多么用力都无法睁开。
陷入昏暗的世界里,有知觉,但没有听觉,只能感觉到有人喂她吃些稀食,擦拭她的身体,帮助她更换衣物。有时也会觉得身体刺刺的疼痛,像是针刺,可无论如何她也动弹不得。
直到她在一日清晨醒来,而这一天,是大易国昭显皇帝登基帝临天下之日。
一觉醒来的感觉,除了有些口渴,还觉得眼前有点儿发蒙,看得不是很清晰,流光眨巴了好几次眼睛才使得眼眶内润湿了一些,偏了偏头,这才看清楚身周的环境。
这是悉嬅阁,她的郡主府邸。古色生香的房间,惯用的紫檀木家具。梳妆台、桌案,还有睡在雕花躺椅上的一个男人。她想起身看得仔细些,却感觉身体软绵绵的用不上一丝力气,仅仅微微昂起头又力竭卧下去。
流光不过弄出了一丁点儿声响,便把躺椅上的男人惊醒。他蓦地从躺椅上起身,看到流光睁得明亮的双眸,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呼:“长姊醒了!”
郁渐!他怎么在这里?
流光微讶。郁渐的惊喜瞬间平复,掠过一抹忧色,忙走过来扶她:“长姊觉得如何?我让曼箐送点粥来可好?”
“我……”发出声音时,才觉嗓子干涉嘶哑,她连忙吞咽了几口唾液润喉,郁渐已经把水送了上来,作势要伺候她喝。
流光吞了好几口水,推开杯子,打量着屋子里熟悉的环境,感慨般低喃:“我竟然回来了。”
“长姊,”郁渐看她好了一些,放下担忧,微笑道:“这儿可不是锦义府,这是蕲州。”
蕲州?她费了好半响方忆起郁渐是被楮云澜流放到了蕲州,可是这间屋子,分明就是她的悉嬅阁!
对上流光讶异的目光,郁渐解释道:“这里确实是蕲州,府邸是按长姊的郡主府建造,一花一木,一草一叶,都和郡主府一模一样。”
经他解释。流光方明了。曾听宁熹谈及郁渐的境况不错,看这情形,岂止是不错二字可以形容的?
“我怎么会来这里?”流光问道。
郁渐眼神微闪,笑着安抚道:“长姊刚醒,还是先用些吃食吧?我去叫曼箐盛粥上来。”
说完,他便转身出去。
流光没来得及叫住他,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来看看郡主。”
郁渐沉默良久,低声说道:“长姊醒了。”
话刚出口,房门被一下撞开,祁珩英挺硬朗的身姿出现在门口,不及欣喜,郁渐已拦阻上来:“她需要休息。”
祁珩收起喜色,放轻脚步进入室内,与流光两两对望。
郁渐蹙眉。
这一刻,流光身上的疲软无力感都消失了,一抹欢欣充盈心口。她微笑道:“渐儿,我饿了。”
郁渐闻声,忙疾步出去唤人。祁珩似不敢相信一般:“你……好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欣慰和欢喜的感觉充斥满胸。流光点了点头:“我没事了,只是躺得久感觉身子软绵,倒没有其他不适。”
“你再休息一会?”祁珩小心翼翼地问。刚才郁渐阻他时这么说过。他便信了,而且现在面对清醒着的她,他亦不知该说些什么。
流光摇头,使了很大力才抬起手臂,示意他过来:“不用。你把这些日子的情形告诉我可好?”
怎么回来的、回来以后发生了何事、宁熹人在何处,她都急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