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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杨的二叔在镇上开了个不大的小饭店,饭店只有七八张桌子加一个厨房,简单的很。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看饭店不大,陈子杨二叔的手艺确是不俗,炒的一手好菜,陈子杨二婶的白案功夫也是相当的了得,蒸的馒头和包的包子远近驰名。
所以基本上每天一到饭口儿的时候都是座无虚席。来的都是些附近的学生或者是家住的比较远,单位又不管饭的人,每到周日还能卖点馒头花卷之类的干粮。
陈子杨每年一到放假的时候除了周日都要呆在这个小饭店里,直到他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国家改成了双休日,每周才在这里少呆一天。
这一天下午一点多钟,饭口已经过了,小饭店中一个客人也没有。陈子杨的二叔和二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一会就关门了,陈子杨正和正在擦桌子的服务员阿姨在吹嘘他的奶奶多么多么厉害,一生生七个还都是男孩,服务员说她的奶奶生了十二个,当时就把陈子杨的嚣张气焰给灭掉了。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来岁的老道走进了饭店。这老道大热的天穿着一身深灰色的道袍,道袍很旧,但是很干净。老道盘着发髻,发髻上好像插着根簪子,可是那簪子怎么看怎么像根筷子……陈子杨看见那个老道就是一愣,心想这么热的天这老道还穿的这么整齐,不知道会不会起热痱子。
这是陈子杨第一次亲眼见到老道,以前他只是在电视上看《西游记》的时候才见过道袍。陈子杨家乡的小镇一共就万把人,连座寺庙或者道观都没有,最近的市里才有个小寺庙,里面也只有两个和尚,一个主持和一个小沙弥。
老道在这里算是个稀罕物,陈子杨不禁多看了老道几眼。这老道长了一张大圆脸,白白净净的没有胡须,大圆脸上最突出的地方就是那个红红的大蒜头鼻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坑,这可能就是酒糟鼻子吧。
老道一进屋,就先问道:“有什么吃食没有?”
陈子杨的二叔也愣了一下,要知道这个小镇小的几乎家家都认识,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时候来了个老道啊。“还有点白菜馅儿饺子,一斤多点,就剩这个了,您来多少?”
“都煮了吧。”老道找了张最大的桌子坐了下来。
啥?都煮了!那可是一斤多饺子啊,是没下锅的份量,要是下锅之后那得将近二斤啊。
“您吃的了么?”二叔问道。
“都煮了。”老道也不多说话,拿起随身带的一个深红色的葫芦,拔出塞子喝了一口里面的东西,陈子杨远远的闻着葫芦里装的好像是酒。
既然人家让都煮了,二叔也不废话,难得今天就剩这点东西还能卖个干净,于是痛痛快快的煮了一大锅饺子。饺子一端上去,这老道也不知道几天没吃东西了,一口一个吧嗒吧嗒的就着陈醋把三盘饺子一个不剩的全吃了。
这把陈子杨看的都馋了,心想晚上回家得叫他妈给他包饺子吃,还得是白菜馅儿的。
老道吃完之后,抹了抹嘴,管陈子杨的二叔要了一大碗饺子汤喝。那老道把一大碗饺子汤咕咚咕咚的几口就喝完了。陈子杨头一次看见有人能把饺子汤喝的这么津津有味。老道一喝完,起身拿着酒葫芦就要往门外走。
“唉唉,道长您还没给钱呢?”
“给钱?给什么钱?”
嘿,这把陈子杨的二叔都气乐了,心想我那一斤多的饺子啊,那盘子都没凉呢,你这变得倒是快。
“饺子钱,三盘!你都吃了,忘了?”
“嗯,我吃了你的饺子是吧?“
“对。”
“我也喝了你的饺子汤是吧?”
“没错。”
“原汤化原食,施主的饺子已经被你的饺子汤化掉了,既然已经化掉,贫道也就没吃施主的饺子,没吃自然也就不用给钱了。”老道摸了摸嘴上的油星,意犹未尽的说道。
陈子杨和他二叔对视一眼,叔侄两个人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那份震惊。
高,真高!头一次见到有吃白食的说的这么有道理。按说几盘饺子不是什么事,平时这里来个客人忘带钱了或者是外地路过的讨口水喝的或者是游方的僧人什么的来化缘的,陈子杨的二叔也都不当一回事,该给就给,他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可今天气就气在这个老道来了就点吃的也没说是来化缘的,吃完了抬屁股就走,还把吃白食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二叔心里这个气啊,可是一时又找不到反驳的话。一咬牙摆了摆手,对那老道说:“仙长走好!”
老道走后陈子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