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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遥忍无可忍了,&ldo;管老师,你学了一身调查记者的本事,就是用来刺探别人隐私的?我跟谁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你是我什么人,轮得到你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rdo;管文柏看着她,似笑非笑,&ldo;遥遥,你是真没想过还是假没想过……&rdo;他看着孟遥,像是要把这句话扎进她心里,&ldo;……你那位朋友,苏曼真,有可能是自杀的?&rdo;&iddot;孟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把东西一放,走到桌边,猛一下拉开抽屉。用力太过,抽屉整个被拉了出来,&ldo;砰&rdo;一下落在地上,里面东西散落开去。孟遥顿了一下,蹲下身,把落在地上的日记本捡了起来。曼真的日记,她才看到第三本,从这一本开始,每一张每一页,每一字每一句,都记录她与丁卓在一起时的甜蜜时光。孟遥看得分外难受,嫉妒、难受、惶惑,搅得心里五味杂陈,一度让她难以继续。她拿起最后一本,坐回到c黄上,将日记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日子停在了她去世之前的一个月,只有一行字:&ldo;今日归家,见到了遥遥。&rdo;那是在去年五月,孟遥刚辞职回家没多久。曼真听说她回去考公务员了,便也从旦城回邹城休息一段时间,说是两人好久没见,正好见个面,也可以抽空出去一起玩一趟。孟遥从后往前翻,很多天,都是些平淡如水的记录,画展、练习、同学聚餐……连丁卓出现的次数都少之又少。直到翻完了小半本,看见去年春节初四那天的记录时,孟遥一顿。也只有一行字:我知道遥遥为什么跟我疏远了……拿没有削尖的铅笔写的,句末的省略号,每一点都落得极重。孟遥忽觉心里沉沉,喘不过气来。顿了一下,她从这一页开始,迅速往前翻找,试图找出关于这一句话的解释。然而,翻完了第五本,第四本……都没有关于这&ldo;为什么&rdo;的只言片语。她颓然地垂下头,心里一时间只有无穷无尽的惶惑。像是曼真去世那晚,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又席卷重来,一阵一阵翻滚。她放下日记,走去浴室。热水从头顶浇下来,她突然不知怎的,产生了关于&ldo;溺水&rdo;的联想,一个激灵,赶紧关上水,糙糙擦拭之后,套上衣服,又回到房间。她将日记本又拿起来,这次逐字逐句,试图曼真着墨不多的关于自己的记录中,拼凑出她生前的所思所想。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响起敲门声。孟遥一震,忙将四五本日记收拢,丢进一个纸袋里,又赶紧把抽屉装回去。敲门声停了一阵,又响起来,孟遥最后往房间看了一眼,没什么异常。打开门,丁卓笑说:&ldo;还以为你不在家呢。&rdo;孟遥避开他的目光,&ldo;没……刚在洗澡,耽误了一点时间。&rdo;她往旁边让了让,让丁卓进屋,先去浴室洗澡。这段时间,但凡周六丁卓不上班,周五都会到孟遥这儿来住。孟遥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隐约传来的水声,脑海里像是被另一种轻缓、单调的声音填满了。片刻,她意识到,那仿佛流经三道桥下的柳条河的水声。丁卓洗完澡出来,喊了孟遥一声。灯光下,那坐在沙发上的人影一动不动,似是浑然未觉。丁卓走过去,低头看着她。她脸上一种怔忡的神情,像是去年中秋那晚,他在江滩遇到她,她怔怔看着孔明灯时的那样。&ldo;孟遥。&rdo;孟遥这才听见,抬起头来,转过来看向他。&ldo;怎么了?&rdo;孟遥笑了一下,&ldo;没,十点才下班,有点累。&rdo;丁卓向她伸出手:&ldo;那别在这儿坐着了,去休息吧。&rdo;孟遥往他手上看了一眼,把自己的手递过去。丁卓捉住,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黑夜里,没有一点声响,只有身侧丁卓平缓的呼吸声。孟遥睡不着。夜已经很深了,她好像是被睡眠抛弃了一样,每一次,当她把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清空时,又会有别的想法,出其不意地冒出来。然而,仿佛又有一层屏障,阻止她往深处去想。孟遥缓缓地翻了一个身,动作虽轻,却还是听见背后丁卓呼吸节奏变了,紧接着,他手臂伸过来,环住她的腰,迷迷糊糊问:&ldo;怎么还没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