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页)
“这就是民间疾苦?”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端看个人愿不愿意满足。有人能得温饱便觉人生美好,有人山珍海味仍觉得生活空虚,人的价值不单单看外在形式,有钱有闲却痛苦度日的大有人在,胼手胝足,一汗一血,却觉得生命值得期待的人也不在少数,就像刚刚那位妇人。”
“所以重要的不是身处何处,而是心在何处。”
“嗯,你愿意快乐,即使在地狱,你也会看见莲花朵朵;你不愿意快乐,即便身在天堂,能烦扰你的事,还是数不胜数。”
“这些事,是谁教你?”惜织问。
“记得我的义父吗?”
“带走你的梁公公?”
“对,他对我的教育费尽心力,我同时有许多的师父,其中一位是有德高僧。”
对义父,他无怨,虽然他让自己离开多亲人多年,但这些年里义父没亏待过他,一天都没有。
“你相不相信命运?”惜织问。
他不语,彷佛命运是女人家相信的事情,他是大男人,说相信会遭人耻笑。
“我相信,当年我亲生爹爹与胡太医结下善缘,他将善果还施我和母亲两人。而你,是注定要当太子的人,不管绕了多么大一圈,你终是回归原位,做你该做的事,尽你该尽的本分。”惜织说。
本分?多难说的事,为母亲报仇算不算本分?弒父算不算本分?本分是谁定出来该遵守的规则?
不,他不信命运,他只信自己的判断能力,他判断出什么事情该被放下,什么事情该执着不懈。
“饿不饿?”他问。
“不饿,有些渴。”她答。
“我们找间茶馆歇歇。”
“茶馆是卖茶的地方?”
“除了茶,还有不少东西,去看看。”
他们并肩前行,走没几步,迎面而来的人群挤散他们,失去他的体温,触不着他的手,她开始觉得恐慌。
他呢?不见了?是不是他们将断线?是不是他们的缘分只到今天?在恐惧中,所有莫名其妙想法统统出现,她惶恐、她惊惧、她害怕到不能自已。
引颈张望,在茫茫人群中,她失去方向。
转身,前后左右,她试图在人海问寻人,可到处都是人,却没有她想找的那一个,他在哪里?
龙帧、龙帧,她心中不断呼唤。
是呀是呀,没有他,她怎么办?是呀是呀,她只能在有他的地方呼吸。是呀是呀,她承认她的心已经无法分割出一个独立的自己,她和他,再没办法说分离,承认了、承认了,她向自己的心低头,承认仇恨已在心间失衡。
不哭的她红了眼眶,骄傲的瞳眸失却自信。
手被一个力道握住,猛地回头,看见他,绷紧的脸颊松手忧虑,她在世界中心寻到定位点。感激……
托住她的腰,轻松几个纵跃,他们飞入暗巷,在无人的窄巷里,他将她收入怀中。
拥住她,紧一点、更紧一点、再紧一点点……他要将她嵌入身体里面,要两人再也再也不离分。
是的,不过一下下,忧悒占满他脑海,生平第一次他尝到惊惧。
在战场上他没怕过,入宫行刺皇帝他没怕过,但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一双被人群冲散的手,失去掌握,他没来由地感到惧怕。
终于,拥住她:心归位,魂魄入体。
躲在他怀里,两人相对无语,他不说话,牢牢的拥抱解除她的恐慌,不怕了,在他怀里,天大的事儿都不足为惧。
好久好久,她不动、他不移,他们成了夫妻石,在悬崖顶端日日月月、岁岁年年,不分。
“刚刚那是轻功?”终于,她在他怀中开口。
居然问这个?他以为她会有多高明的开头。
“嗯。”点点头,他的唇在她发间摩蹭。
“练这门武功要花很多力气?”惜织又问。
稍梢抬眼,她的额碰上他的唇,湿湿的、暖暖的,感觉没有猥亵,只有一点点的心动和喜悦。
“嗯。”既然两相碰上,他索性在上面烙下一吻。
“很辛苦吗?会痛吗?”她又问。
他的吻不只贴在额间,顺势熨进她心田,除了温暖,还增上些微甜美。
“嗯。”
低头,额头轻触她的,圈上她的腰,两个人的距离早近到不合礼法。不过没关系,套句他的话,礼法是人创的,想改随时可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