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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虬髯男人猛然扯过门口侍卫的马缰绳,翻身上马,驰骋着赶上了轿辇,随即,以缓速跟在轿辇一侧。众侍卫怔了一霎,也纷纷上马,追逐向前,拉开距离跟在大帝身后。
“父亲”轿辇内的乌弥听到了马蹄声,打开帘子向外望着。
苏婉雅却冷冷地拉着她的手臂,放下了轿帘。
“是父亲”乌弥的眼睛里噙满泪水,对女人的这种冷漠表达着微怒的情绪。
“大帝本就不舍得你走,若是此刻你表现出太多的恋恋不舍,他的心里会更加痛楚。”女人如是解释道。
乌弥扯出丝帕,擦了擦刚刚盈出眼眶的泪水,“父亲舍不得的是你吧!”
女人不语,眼神迷离着看向叠得整齐的锦缎被子,心思却飘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隐约的马蹄声一直萦绕在轿辇周围,直至出了皇城,奔赴辽广的开阔地,马蹄声纷沓着停了下来。
“你二人要互相扶携——!婉雅,本帝等着相见的那一日——!”乌托粗犷的声音从轿辇后方传来。
“姐姐”乌弥眼巴巴地看着女人,“不如下轿与父亲再次话别吧”
“不必!那样只会让彼此更难过”女人歪着身子躺倒在软塌上,随即,阖上杏目。
“父亲”少女啜泣着呢喃,她无法做到如女人那般冷淡,终究是父女连心的。
“与离别相比较,我们将要面对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更需要耗费心神,莫不如养好精神,做好心理准备,如此才不辜负大帝的隐忍和期许!”女人一席话,听起来十分入理。
少女渐渐收起了悲戚之色,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榻上。
轿辇内部很宽敞,是乌托为了让两个女人相对舒适地度过这十来天的车马劳顿而特意打造的,里面不仅有两个分开的软塌,还有梳妆台、茶桌和洗浴间,在洗浴间里甚至还预备了一个超大的浴桶。
距皇城到边境,大约需要五天的路程。为了减少在路上颠簸的时间,乌托特准送亲的轿辇以六匹马驾车,规格达到了帝王的标准。如此,轿辇只要在路上走行四天时间,就能够到达边境,与代国的迎亲队伍会合。
这四天中,苏婉雅对乌弥的态度与宫中时相比,竟冷淡了许多,这令第一次出门在外的乌弥有些无助。不过,一想到人家为了代国的昌隆,竟然舍弃了荣华富贵,甘愿身处险境,少女的心便添了斗志,对婉雅的冷淡也就不觉得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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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摇晃的轿辇之上,青衣女子已经昏昏沉沉睡了两天。
迎亲的队伍逐渐行至山区,颠簸的道路令行进速度有了大幅度的降低。马匹可以躲过山间的碎石,木质的轮毂却经常被石块硌住,遇到大的就要停车拿开,遇到小的虽然能够过去,轿辇却更加摇晃了。
终于,一次大的晃动过后,女子“嘤咛”着醒了过来。
含烟美眸睁开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奢华的内饰,——轿辇内壁全部被天蓝色冰纱所覆盖,在初夏时节给人以无比清凉的感觉。而一大一小两张软塌上,则齐整地摆放着蚕丝锦缎被子,颜色是一应的鹅黄色。
还没有看完所有的摆设,女子便看到了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未及出口问询,对方已经转过身来。
“丫头,你终于醒了。”温暖的笑意布满了整张脸。
女子支撑着坐起,“凌舜哥,怎么会是你?”
“皇上下旨,令我做这次迎亲的侍卫长。如此,倒是可以一路上照顾你。”很自然地伸出手,将女子鬓边的一缕乱发掖到她的耳后。
女子竟不觉得此举唐突,无力一笑,“哥,有你相伴,青笺什么都不担心了。”
然后,又躺了下去,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你都睡了好几日了,难道还困倦吗?”凌舜走到茶桌那里,倒了一杯茶,在茶盘中放了两块点心,竭力保持住平衡,端着来至榻边。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吓人,除了睡觉,也没有什么别的消遣”女子的声音闷闷的。
终究是个姑娘家,即便再淡定、再坚强,面对容颜变丑,都会心存芥蒂。尽管她脸上的红疹只是一时的,却也会影响到心情。
“谁说你吓人了?只不过脸上多了几粒红疹,看起来倒是添了几分可爱呢!”坐在榻上,柔声哄劝,“来吧,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先喝点水,用几口点心,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
青笺睁开双目看着凌舜,一副小女儿状,“非吃不可吗?我不喜欢吃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