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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爱卿,朕先问你,你身为朝廷首辅大员,引领百官,适才朝堂上嘈吵对骂,一如市井痞皮无赖、泼野悍妇,难不成我堂堂大宋的一品臣工,就是这付德仪?朕一直忍着,从登基御极以来,一直忍至今日,蔡爱卿,你来告诉朕,朕还要忍多久?忍到辽国大兵南下?忍到他们在殿上大打出手?嗯?你说说?”
百官听的分明,一个个不由心胆俱寒,何曾见过皇帝如此疾声厉色的责问蔡京,其实朝堂这般瞎闹,皇帝分明是怪怨蔡京这个首辅做的不到位,明是指责众臣,实则却在责怪蔡京,任谁也想不到,会是这般?
蔡京老脸青一阵、白一阵,羞恼的直欲掩面奔去,本以为自已站出来三言两语把这个尴尬场面揭过去,好让众臣看看当朝首辅的威仪,哪知却撞在了皇帝的枪口上,他心里一动屈膝跪倒,“臣之过,臣请致仕!”
文武百官皆知蔡京这一手的厉害,知晓赵佶倚他甚重,事事言听计从,这番请辞不过是以退为进,在朝堂上挣回些刚刚丢去的颜面罢了,这也是蔡京又一次给赵佶表演礼贤下世的圣君风范的大好机会,哪知……赵佶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挥了挥手,淡淡的道:“爱卿既有所请,朕亦不落你颜面,拟旨……除蔡京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衔,授苏州正一宫使……”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蔡京没听到,当场吐血晕厥了。
……
朝堂风云突变,蔡京一朝革职,即日遣返苏州,所谓的‘正一宫使’只是授给退下来大臣的荣衔。
首辅罢相,蔡京第三次罢相了,京师震动,朝野震动,蔡系一干吏员惶恐之极,他们这回知道蔡京再也起不来了,其实蔡京也够个倒霉的,本来赵佶要拿童贯出气的,哪知蔡京突然发动了党系政争,还敢拿出六种人说事?这不是分明在指皇帝一直在任用六种人为祸朝纲吗?而这次赵佶狠心拿下蔡京,主要是收回过的太宽的权力,他真正领悟了权力的魅力时,却发现自已手里没权,大权尽在蔡京手中握着……
涉及到了中枢权力的分配,赵佶有些不耐了,这非是他的长项,虽急欲享受御控中枢的那种淋漓畅快,可又知权力在下面极其分散,这就要重新统筹分配,回到寝宫时,赵佶有点后悔捋了蔡京了,不由叹气!
蔡府上下却乱成了一团,蔡京醒缓过来后,摒退左右人等,独留下爱妾之一丽珠,这个妖艳少妇就是与当今圣上有一腿的蔡京妾室,一双老手死死抓住丽珠,颤声道:“你今夜秘密入宫,如此这般行事……”
“贱妾遵相爷所命,死求亦要讨回相爷的首辅之位……”丽珠也垂了泪,她实则是为自已担忧呢。
蔡京晧首摇了摇,“万无收回成命之理了,你道圣上说话可同儿戏?”他心中更后悔的要死,自已怎么就昏溃到了要自请致仕的地步?一招失,全盘输啊,赵佶再不是以前的赵佶了,我好恨,我这趟走眼了!
就在蔡京悔恨交加、痛不欲生的当儿,蔡攸府上居然是张灯结彩,大排喜宴,为何?庆贺乃父失势呗。
蔡京与蔡攸实是父子,但早便水火不相容了,在朝中互相折台,不择手般的打击对方,简直令人发指。
实则今日朝堂上,赵佶那番话虽在针对蔡京,但诸臣也有了警觉,一众大臣被皇帝骂成市井痞皮无赖,他们哪一个脸上有光彩?事实上朝堂上议的是国家大事,他们一如泼妇般骂街的嘈吵,太失朝堂体格了。
正因为赵佶注意到了这一点,才在盛怒之下捋了蔡京,这是杀一儆百呢,连梁师成都没搞清皇帝突然来这么一手是受了什么剌激?是因为辽使所说的要对大宋用兵吗?还是皇帝与郑系有了什么进一步秘议?
梁师成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来,他义子王黼夜访,两个人秘议下一步行事,目标是当朝首辅之位。
“……将明,此事不可操之过急,眼下要务当是弄清圣上心中所想之事,首辅空置,你却领了百官辅首之实,急也轮不到你急,有人比你更急,静观其变是为上策,圣上之变,其意难明,切须小心行事!”
“义父,依黼之见,难不成是那郑居中与花贤妃背地里搞的鬼?”王黼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花蕊年初晋封了贤妃,更是得宠,最最令人突目瞪眼的惊变是花贤妃肚子鼓起来了,“会不会是郑居中的野种?”
梁师成大吃了一声,瞪他一眼道:“休要胡言,你如今却是堂堂宰相之尊,这等无证无实的说话,若传进花贤妃耳内,必不择手段诛尽你九族,那郑居中纵是天大胆子,只怕也不敢把爪子伸到贤妃身上吧?”
又说花贤妃日夜不离侍候赵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