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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左右老太太才迷迷糊糊醒过来,外头天色已经擦黑了,屋里四处都掌了灯,火笼燃得旺盛,一室如春。正好刘景枫着人进来回禀,说是他说的那位大夫已经到了。
“快请进来。”刘老太太吩咐一声,屋中丫鬟们连忙布置屏风,将姑娘们都请到屏风后回避。
“无咎兄请。”刘景枫带了来人进门。
如瑾和姐妹们避在屏风之后,屏息端坐,只听一阵轻缓的脚步靠近了罗汉床边,然后是一个清润的声音响起:“请老夫人安,晚生有礼。”
如瑾心头一惊,险些不合礼仪的转过头去观瞧,硬生生忍住。刘霄低低“咦”了一声,轻声和姐妹们说:“大哥哥这朋友好年轻啊,说话声音这么好听,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偏要隔这劳什子屏风。”
刘雯蹙眉瞪她一眼:“还不住口,也不知羞,回头告诉二婶罚你。”
刘霄吐吐舌头,双手合十朝堂姐讨好的拜了一拜,做个鬼脸,将刘雯逗得一笑。刘霄跟着父母自小在边地长大,也和哥哥刘景榆一样受了游牧部落的影响,言行上比中原女孩子没有顾忌得多,是以当着外男也敢评论说笑。
如瑾看着刘家姐妹玩笑,敛眉沉静端坐一边,心里却已经感叹开了。没想到天地说大也大,说小却这般小,明明很难见到的两个人这样也能碰见。
屏风之外的那个声音她再不会认错,那清朗而温润的嗓音,舒缓的语气,不是旁人,正是从青州开始便频频与她有交集的凌慎之。听刘景枫叫他“无咎”,想必是他的字了。
“好孩子,这么年轻便有这般好的本事,梅家老夫人多年的心悸症,寻医问药那么些年没有起色,你竟然给治好了,能求得你给我这妹妹看一看,真是刘家的福气。”刘老太太没有摆老将军夫人的架子,以长辈温和的口吻和凌慎之说话。
凌慎之躬身一揖:“不敢当老夫人赞誉,晚生和丹枝兄倾盖如故,若能为长辈尽一份绵薄之力,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
寒暄了几句,凌慎之便上前给蓝老太太请脉。一是为了方便看诊,二来老太太年纪也高,因此并没有遮挡幔帐,凌慎之走到罗汉床前锦杌上坐了,往蓝老太太面上一瞧,眼底便闪过诧异之色。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静静垂眸搭脉。
片刻之后又看了看眼睛和舌苔,与金鹦询问了病人作息起居,凌慎之点头站起。要到外间和刘景枫详细说病情之时,自从醒来就一直不太清醒的蓝老太太突然开口说话。
“这位大夫看着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刘老太太笑道:“你可真是糊涂了,我都是第一次见他,你去哪里见过。”
刘景枫道:“兴许真见过?无咎兄在青州居住过。”
凌慎之略一犹豫,终还是温和笑道:“蓝老夫人记得不差,以前在青州时师傅到侯府给老夫人看诊,晚生曾经伴随左右。”
“竟是如此么,那真是得遇故人了,妹妹你的身子说不定就能让他调理好。”刘老太太闻言惊讶之余便是欣喜。
蓝老太太脸色晦暗,并没有什么高兴的神情,反而看着凌慎之略沉了脸,没有接话,让屋中出现了短暂的尴尬的沉默。
屏风后刘霄便伸手去扯如瑾衣角:“他去过你家呢,你认识他吗,见过吗,他好不好看?”
刘雯连忙呵斥堂妹,如瑾朝她们礼貌的笑了一笑,没说话。祖母的沉默她明白,想是受了母亲保胎一事的影响。当时老太太虽然糊涂着不知道,然而后来清醒之后听说此事,态度虽然没有蓝泽激烈,也是认为此举不妥的,再加上青州时东府鼓捣出的流言,老太太怎会对凌慎之有好感,若不是顾着在刘府,说不定已经命人赶他出去了。
刘老太太不知底细,见小姑子神情黯淡下去,还以为她累了,便让刘景枫带了凌慎之出去开方子。等凌慎之出了内室,蓝老太太才道:“嫂子不必让他开方了,他的医术我信不过,开了药来我也不吃。”
刘老太太这才从小姑子的神色中看出些许不妥,见她如此便没深劝,也没问因由,命人将屏风移开了。如瑾等人转出身来,蓝如琳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家三姐,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她并不知道秦氏保胎的事,单只以为祖母的不悦是因为青州那场流言。
如瑾只不理她,上前含笑询问祖母现下感觉如何,蓝老太太淡淡说一声“还好”。大家在屋里坐着闲话一会,刘霄瞅个空就拉了如瑾到一边,低声询问凌慎之的事情。“适才屏风挡着没看清,屏风上糊了那么厚的纱,还瞄着山水花卉,平白让人扫兴。瑾姐姐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