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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右屯高见到了熊经略,他直抒己见说:“……城中虽乱,敌军尚未入城,也不清楚我军兵力虚实,广宁城内尚有守军一万六千人马,熊将军可火速入城,斩杀一两个临阵逃脱的,军心自定!”
熊廷弼听后并未心动,一瞬间他想了许多,自己若只带这五千兵去守广宁,面对努尔哈赤六万强敌,恐怕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万一广宁丢在自己手中,那可就说不清道不明了?眼下的事分明是王化贞失了广宁,罪责难逃,自己何必去替他背这个黑锅 ? 回想起王化贞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嘴脸,他仗着兵部张鹤鸣与首辅叶向高做后台,狂妄之极不听调遣,今日总算得了报应 !……熊原本打算按兵不动,可转念一想,自己若袖手旁观,朝廷肯定会降罪于自己,不如率领这五千士兵,去迎一迎从大道逃回的王化贞。
在大凌河,熊与王化贞的人马相遇,王一见到熊廷弼便大哭失声,跺脚捶胸说:“孙得功投敌可把我害惨了!”
熊廷弼一脸的嘲讽表情,用挖苦地语气说:“王大人不是向皇上许下愿,说只要给你六万兵,便可收复失地吗, 现在如何?”
王化贞一脸的羞愧,用乞求的口气对熊廷弼说:“如今广宁已失,还请熊经略援兵宁远和前屯。”
熊廷弼大吼一声:“晚了!”接着他满含悲酸的说:“我手中仅有这五千兵,王大人带上他们护送这些从广宁逃出的百姓,先入山海关吧!本官暂且留在关外,做些善后事宜,随后也退回关内。”
参政高邦佐见熊、王二人不进反退,不禁流下了眼泪,他向熊王二人告别说:“大事去矣!我不愿独生!松山是我的守地,我应死在那里,以报效朝廷。”说完扬鞭催马去了松山。当时有人劝他一同入关,他正色回答说:“不能保存广宁,有何脸面入关?”此后八旗军队攻克松山,高邦佐在官舍自缢,朝廷为表彰他的忠烈,赠他“忠节”的谥号,封他为太仆卿。
其实,在王化贞逃出广宁二日后,努尔哈赤才率兵进入了广宁。敌兵未放一枪一炮,未损一兵一卒,大摇大摆步入了这座不设防的辽西重镇。此时,广宁西南的义州还在坚守。经过半日的鏖战,义州遂告失陷,从此广阔的辽西地区沦入了努尔哈赤之手,也就是说山海关以北已非大明朝所属。
熊廷弼没能寸土必争,奋死抗击来犯之敌,而是与王化贞先后退回山海关,铸成了他一生无法挽回的大错。在明朝最重死节,文死谏武死战历来是做臣子的美德,正如阁臣韩广所说;“假如熊在此时死守右屯,捐躯殉国,难道不是一个节烈奇男子吗?”
三
广宁失陷,京城人人自危,朝官们不停地传递着各种小道消息,并纷纷送走家眷,甚至有人开始作南逃的准备,致使驿站人满为患。来京参加会试的举子们,也整日提心吊胆,盼望着早日考完,好平安回家。十七岁的天启皇帝更是张慌失措,他拉着首辅叶向高的衣袖,眼泪汪汪求叶设法。……此时叶向高心怀愧意,他后悔高估了王化贞的本领,如今广宁丢失,自己也难脱干系,眼下他也是无颜面对天下。四月,兵部请求皇上下令勋戚、九卿、科道及本部司属官员,分守京城正阳等十六门,并开始在城外修造重炮。皇上朱有校下旨,命令从京城到山海关每十里设一个报马,驿站为军务开道。……
天启皇帝见叶阁老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便想起了自己的老师——以礼部右侍郎充当日讲官的孙承宗。孙是河北高阳人,万历三十二年进士。他给天启皇帝留下的两个最深印象,一是嗓音洪亮,声震殿瓦,二是讲课通俗易懂,他作为帝师,常使皇上听讲后“心开” ,并且晓畅军事,值得信赖。于是天启皇帝降旨,任命孙承宗为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几天后,又依照御史左光斗的请求,天启皇帝又下谕命令孙承宗以内阁大臣的身份,管理兵部事务。
孙临危受命,他在给皇帝的奏疏中写道:士兵没有经过训练,派武将临阵作战却用文官指挥,每日作战必须请示朝廷,这一切都是兵家大忌。今后绝不能再让文官凌驾武将之上!至于小胜小负,朝廷都不值得过问?针对当前的局势,孙提出安抚西部蒙古,抚恤边镇百姓,减少京城驻军等措施,皇帝朱由校一一准奏。
二月十三日,朱由校下令逮捕王化贞,对熊廷弼则遣回原籍,削职为民,听候审查。熊回到家乡湖北江夏不久,辞官在家的杨涟便来拜访了。因二人是同乡,杨涟的话说得直截了当:“有人说经、抚同罪,我不这么看!熊经略奉圣上之旨,驻守山海关,今山海关未丢,不可说‘脱逃’;与王化贞弃城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