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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灭,所讲的大抵就是这么回事吧。我率着一支千人队直取中军。而他身边不过百十人,却无丝毫慌乱,单骑匹马直冲过来。即使上阵杀敌,他仍是那般淡定从容……”
她戛然止住话语,神情却益发柔和。显然略去不想说的故事,才是那次邂逅的重点。
统领声音怪异,问道:“你是喜欢他?”
郡主脸色一红,矢口否认道:“胡说。我怎么会喜欢上你们中原人。”
月光此时也在照耀着马杰,颜色却是凄厉的。他用长刀挖出一个深坑,将叶大飞的尸首埋进去,再用浮沙堆起一座高高的坟丘。每一下动作都是一丝不苟,似乎要将时间尽量延长。
掌柜默然看着他,并没有上前襄助。一个人在穷极悲痛的时候,需要事物来寄托。这就是马杰自己的悼念,不容别人前去分享。
→虹→桥→书→吧→。
第29节:铁甲耀龙城 荒芜英雄路(29)
空旷的沙地上,只立着他两人。其余锦衣卫迫于王共淫威,都推说夜深疲惫,往帐中睡觉去了。
一切完毕后,马杰仍怔立在坟丘前,神情死沉灰暗。掌柜捧了一掊沙土,撒在坟丘顶上,低声道:“殓不凭其棺,窆不临其穴,只能以这一捧沙土聊致敬意。呜呼叶兄,魂兮归来!”
马杰俟其起身,冷冷地道:“你走吧,离开得越远越好,指不定我哪日就会揭发你。”
掌柜深看他一眼,道:“你不会的。至少不会向王公公说什么。”
马杰沉声道:“你若以为我会因私废公,就大错特错了。”掌柜截声道:“正因为统领不是以私废公之人,适才方站出来为我作证。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统领是顾全大局之人。”
马杰冷笑道:“天下为公——都是他妈的废话。石帅一意要迎回上皇,结果天威震怒之下,被撸夺官爵,变成死囚,直接送到塞外来。叶兄弟性情耿直,遇不平之事便要愤愤而起,结果却落得埋骨黄沙的下场。这就是为公吗?”
掌柜微笑道:“统领这是在说气话。不论如何,上皇悬于外人之手,始终是国耻。而石帅是军中柱石,他一去不回,则长城势必形同虚设,难道统领愿见生民流离失所吗?”
马杰道:“不愿又如何,我不过是棋盘中的小卒,一切都身不由己。”
掌柜抚掌叹道:“当朝皇上倒是好计策。这一招一石二鸟,既明正典刑让朝中大臣不敢再有非议,更暗地里将石帅送到塞外,要换得上皇龙驭归天的消息。”
马杰瞟了他一眼:“你对其中委曲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掌柜一摊双手:“这是明眼人一看既知的事情。”
马杰暗叹一声。正如掌柜所言,送石帅出塞并不是去换得上皇归来,而是要永绝后患。在今上的心中,鞑子的寇掳已是陈年旧事,上皇的威胁却近在眼前。他一旦归来,必动摇皇位。而番人则以石亨为劲敌,若不是此人在京师之战中的指挥,早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因此两方一拍即合,便有了他们的塞外之行。
掌柜负手背后,踱着方步:“卒子看似微不足道,但在过了楚河汉界后,却可以左右逢源。许多时候它决定了一盘棋的输赢。便譬如统领现在的处境。”他眼中精光闪现,沟壑纵横的老脸因此睿智无比。
马杰默然半晌,沉吟道:“但卒子始终是一往无前的,它更多时候是身死的下场。”
掌柜沉声道:“只要统领能与我合作,定可以扭转乾坤。到时候,叶兄的大仇也能得报。”
马杰与他对视片刻,道:“掌柜不必再来说服我,我也不会干预掌柜之事。”他转过身,径直往营帐中行去。
掌柜脸上露出笑容,知道马杰已经被说动。只要有他支持,此行任务庶几成矣。
“你以为石亨真就那么大义凛然,表里如一吗?”统领见少女隔了许久仍痴痴地笑,忍不住讥刺道。
少女皱眉道:“他一意要迎回你们的上皇,最后冤屈下狱,更被送到塞外去与昏君殉葬。这还不是死节之士吗?若换了是我,早就反戈一击。你们的孟子不是说,君若视臣为草芥,臣宜视君为仇寇吗?”
统领嘿声冷笑道:“死节之士?他要迎回上皇是不满目前处境。京师一役,他总以为自己功倾天下,却一直屈居于尚书之下。若能迎回上皇,且侥幸复辟,他倒是可以稳居首功。朝中又有一般旧臣吵吵囔囔。他的野心可是不小。”
“小人之心,”少女鄙夷地道,“即便他真有此意,那也是大丈夫的抱负。”
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