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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鸣砚如今细看自然也发现了,随着云松的这句话,连界似乎都懒得再伪装了,他们的周围开始变得阴暗而无光。
越鸣砚低声道:“这到底是什么!”
云松气虚:“我曾听我师父说过,云水宫有一珍宝名为‘东流水’,可造一界。类似于阆风筑阁黑塔,却远比黑塔可怖强悍。当年云水宫就是用这东西,困住了无数强大的、想要夺燕白剑的修者。不过这东西应该早就已经被魔尊毁了,所以现在我们遇上的是什么,我也猜不到。”
越鸣砚握着剑,极尽可能的以寒气逼迫着那些花不敢逼近。
越鸣砚他们看不见外面,可外面却能看见里面。
秦湛心想,这大概也是故意的,只有他们能看见里面有多糟糕,才会越发心焦于结局。
安远明原本是在台上,如今也忍不住下来。
他看着虚弱的云松,喊叫了两句,见徒弟听不见,方才看向秦湛,他道:“一剑江寒怕是来不及,你徒弟和我徒弟不知还能撑多久,我们没有选择了。”
修真界多久才能出一个云松又或是越鸣砚。
在安远明眼里,他们俩自然是要比这云水宫里芸芸大众要重要的。
可他却不能确定秦湛也会这么想。
秦湛这个人,她这个人——
秦湛道:“有三条路。你选了第一条,阙师姐选了第二条,一剑江寒试图去挣这第三条。”
“其实没那么难。”
安远明惊疑不定地看向她。
秦湛缓缓拔出了燕白。
众人只听空中一声燕鸣,再感便是铺天压力,随浩荡剑气一并而来!
秦湛道:“只要够快,一夕间折了东流水,碎了醉光阴,选择就不在了。”
安远明:“怎么可能,就算再快——!”
“秦湛,这里面是你我徒弟的命,不是拿来让你豪赌的筹码!”
秦湛敛下眉目,她道:“众人散去,越远越好!”
她的声音犹如暮鼓晨钟,乍然间传遍了云水宫。云水宫弟子惶然不明所以,却无人敢抗拒话中之威。不消一刻,原本观战的众人都散去,甚至连较远些的弟子都走出了秦湛的视野。
她握紧了剑。
自从正魔一战后,正道见秦湛拔剑的机会便少的可怜,见她真正出剑的机会更少的可怜。
安远明见秦湛神色平和冷静,像极了四十年前她出剑崩碎山脉的模样,心中尤惊,不由退了一步。
而秦湛则横剑在前。
阆风剑阁不同祁连剑派。
传下的剑招,只有三式。第一、第二、第三。这三式与其说是剑招,倒不如说是剑气、剑心、剑意。每人的剑阁三式都相同又不同,不同种又化出千百种变化来,故而又被称作“无招”。
安远明见过秦湛与温晦对剑。
剑阁三式对剑阁三式,地动山摇,仿佛连天都会崩。
秦湛看向四方池,对云水宫宫主道:“开流云。”
云水宫宫主一怔,下意识便听了她的命令,开了流云,念完咒诀方觉不对,就在他慌忙想要补救的时刻,秦湛一剑已出!
与越鸣砚先前相同的起式,却是截然不同的剑气。
“剑式第一。”
秦湛道。
流云一解,东流水悍然张开!
安远明再退一步,秦湛则一剑已出!
叮——
安远明看天,原是晴日,可晴日似乎也感秦湛剑气暴戾转而乌云狂卷,遮天蔽日。
他下意识又看向秦湛。
秦湛已入东流水。
她的剑从横于身前转而垂下。
越鸣砚支着眠冬,拼尽全力将无名花拒在自己与云松周身一寸之外,这些花也像有自我意志,在发现寒冻不得过后,竟疯狂繁衍,以死去的花枝交叠覆盖眠冬冰寒,扑于无数花枝之上向两人扑来。
越鸣砚可冻一枝,却无法冻住整片春日。虽是如此,他却也仍苦苦支撑着,无名花进不了那一寸,堆叠的花枝近乎要有眠冬剑长的高度,疯狂地舒张横展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他猛觉阴云瞬散,下意识抬起头来。
便听见极轻的玻璃碎声。
秦湛道:“第二。”
原本活着的花枝忽然间顿住,紧接着便像是玻璃制品一般在越鸣砚的眼前崩碎了彻底。他看着那些冰晶破碎,而后见到了踏进了石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