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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想:也许师父说得对,我真的与佛祖无缘。
自认识了经常去后山采药的师叔,我便将更多的时间消磨在那里,比起在寺里的诵经做课,我更喜欢跟着师叔习医研药。
当我正式告诉师父我要跟着师叔研究医术时,师父低叹着对我挥了挥手:“罢了,佛渡有缘人,你去吧!”
诵经的时间少了,师叔也将自己的医术倾囊相授。十五岁那年,师叔说他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我了,于是我又搬回藏经阁,按他的吩咐定期下山给人看诊,师叔说医术的高低,不在你学得有多好,而在你能救多少人!
山下果然跟山上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一个喧嚣繁华,一个清幽冷寂,一个遍布人生百态,一个超然红尘之外,我想自己开始理解经书里那些说佛门中人“不在红尘之中,超出五行之外”是什么意思了。
嬉闹的孩童看着很是无忧无虑,吆喝的小商小贩念词和表情都很生动,谈天说地的路人也有几分亲切,便是有些粗俗的叫骂有时候也会让我会心一笑。当然,山下的人也并不见得全都看着可爱,比如客栈里小二的见钱眼开;比如五六个孩子一起欺负一个小乞丐;比如一个男子拦住一个姑娘的去路说些奇怪的话;比如有人趁别人不备摸走对方的钱袋或其他物件……
新鲜感过后,对这一切我也能视若如常,下山似乎也不再那么令人向往了,只半年而已,我便复又安心呆在山上研药诵经,前者是喜欢,后者是习惯。
生活一如继往,有一天,早已闭关的师父突然把我和师兄觉远叫至跟前。
“觉远,这两年你做得很好,藏经阁交给你,为师也放心了,如今——觉慧已经能自己照顾自己,倒是觉明,以后除了经书课业,你也多费些心思照看他长大!”师父这样对一心向佛的师兄觉远道。
答应一声,师兄也在师父的吩咐下先走了。
“觉慧——你过来,”半晌,师父又对我招了招手。我依言上前,他却拉过我的双手摸着我的掌心。
“觉慧,你可愿意一直留在寺里为僧?”半晌,只听师父低道。
“弟子自幼在寺里长大,自然是我佛门弟子!”虽然讶异师父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我还是不动声色道。
“觉慧,你师兄剃度后同时亦已受戒,你可知为何自己只是落发而未受戒?”
“师父曾说我与佛祖缘浅,让弟子慎思!”这是十年前的事,我却一直记得很清楚。
“嗯,你记得就好!”略一点头,只听师父又道:“为师怕是等不到你做决定的那天了,我会给你掌门师兄说一声,在你二十岁之前若是想下山,你便可脱离少林,不然——此生你便要幽居少林长伴我佛,知道么?”
“师父——”低唤一声,心有焦急的我硬是说不出“不再下山”的话,便是这一迟疑,师父已闭了眼眸让我退下。
次日一早,我们就见已过百岁的师父坐化而去,神色详和,便如睡着一般。
一个月后,寺中一切便恢复如故,日子还在继续,这天,我正在后山打坐,突觉有人接近,抬眼一看,却是有过两面之缘的一个少年,似乎是叫小虎。
“小师父,小师父——”气喘吁吁跑过来,而且少年边跑边喊:“我总算找到你了,快去救人,有好些人要捉无伤哥哥——可能还会死人——”
其实也不容我多想,少年便拉着我往一个方向奔去。想到他说还会死人,总算受师父教导这么多年,能救便去救上一命吧。
待看到眼前一幕,心里少有的怒气也被激起,十几个汉子竟然围攻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少年,少年明显已经不敌,不得不束手就擒,却在与为首的男子几句口舌之争后,极为绝决地将手中的瓷瓶丢下山谷,眨眼间两人也互击一掌,虽然极忙奔了出去,我却只来得及将陷入昏迷的少年接到怀里。
低头拭去他唇边的血渍,怀中的轻盈让我心里的怒火莫名更甚,抱住他,我也冷冷望着之前出手的男子。
“小和尚,你看什么看?知道你救的是什么人么?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我们少主就是死在他们同伙手上!”旁边一个男子抢先道。
女魔头?怀中的少年其实是“她”?领悟到这点,我却没有丝毫松开她的想法。再抬头我也平静开口:“你们走吧,也不要再来了,这里毕竟是佛门净地,要打架生事请另找他处。”
“要走也行,你将他留下!”其中一个人开口道,其他人也上前两步,明显不准备就这么下山。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虽然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