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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登上竖梯的第一步我的神经就紧紧绷住了,心里缩成一个团,生怕一个不留神,提前落地。还好人数多,假如是我一个人,打死我都不会下去。
不知道往下爬了多久,我只感觉到胳膊酸了再酸,膀子就像是要散架似的,全身紧邦邦得难受。头顶的蛋清也很少言语了,大概也没多少力气说话。我腾出一只手拿出手电筒,往下照了照,看到下面一个黑乎乎的人头,知道自己还在队伍里,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我心里突然就咯噔一下,从头皮麻到脚后跟,不对劲!我壮壮胆子哆嗦着手又往下照了照,两腿一下软了,人头还在,只不过上面没有一根头发,光秃秃的脑壳乌青得发亮。
所有的紧张情绪一瞬间全部泄了出来,我此刻心里说不上是害怕还有震惊,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身子僵在梯子上。
直到蛋清的脚踩到我手上,我疼得禁不住‘啊’了一声,才彻底从刚才的噩梦中清醒过来。后来我一直庆幸自己没有被吓得脱手掉下去,否则以那时的高度,必定十死无生。
众人都听到我的叫声,都停了下来,上下同时传来人声:“出什么事了?”
我愣了一会,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红着脸说:“崖壁上有个死人。”我暗骂自己丢人,见个死人就吓得不知所措,其实怪也怪这里的环境太过于压抑。
静了一会,从下面很远的地方传上来老九模糊的声音:“死人怕个毛,不是活人就行。”
接着又传上来老九的声音:“竖梯应该快到头了,大家再坚持会。”
我们几个的对话声音不小,但一丝没有回音,仿佛被墨汁一样的黑暗吞掉一样。听了老九的话,我心里稍微有了底,看来这也不是无底洞。不过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们六个都没有看到尸体,只有我自己看到了?难道这玩意儿也会挑人?
阿天在我下面,他仰脸说:“刚才下的时候脚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可能就是那尸体。”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其余人都没撞见,原来是阿天那小子给带出来的。
阿天这一仰头不要紧,结果接了一脸的锈渣子,他低头吐了两口唾沫,应该是有东西掉嘴里了。结果这一举动又导致了连锁反应,致远在阿天下面喊:“我操,还能不能有点素质了?吐了我一脸。”
老段在倒数第二的位置,朝上喊了一声,意思是让我们消停点。蛋清小声朝下说:“铁头儿,等会你把尸体往别处推推,别让我撞上。”
我‘嗯’了一声,接着往下爬,等到了尸体的悬挂的地方,我停了下来,拿手电照了照,发现这个尸体有年头了,骨头都酥的不成样子,上面起了一层青绿色的绒毛,一半探到竖梯上,另一半留在竖梯左侧的墙洞里。我又照了照墙洞,半圆形,半米多高,里面深不见底。我心里纳闷,再建竖梯之前,这地方本该是悬崖峭壁,什么人会在这地方打洞?
我愣了一会,蛋清开始从上面催我,我用脚拨了下尸体,勉强把它清出了竖梯范围之外。又下降了十几米后,竖梯明显变了样,由之前规则的铁制竖梯变成了做工粗陋的木质竖梯,老九大概就是根据竖梯的换样判断快到头了。
木质竖梯的梯阶很疏,两根之间的距离远远超出了半米,我一只脚踩在上面,另一只脚往下伸老远才能够着另一阶,如果是腿短的人根本爬不了这样的竖梯。我用手试了试,木梯很结实,紫褐色,不知道什么料子。
老九的预判果然没错,我沿着木梯往下爬了二十米不到,脚下一实,着地了。我把蛋清从梯子上接下来,然后向前照了照,看到老九六个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几米外。我跟蛋清走过去看了一眼,结果脸都绿了。
在老九几人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尸体堆。还是那句话,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两具尸体不会引起我的恐慌。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尸体,堆在一起像座小山的似的,少说也得几百人。这些尸体基本都成了白骨,骨头颜色发乌,尸骨外面披着一件件松垮垮的大衣,破破烂烂,看不出摸样,唯一能辨认出的就是烂衣服上残留的编号。
凡是经过抗战年代的人都知道,这些尸骨都是鬼子在中国抓走的战俘,看样子应该是建完这处要塞后被残害在这里。
老九红了眼睛,一言不发,深深鞠了一躬。我们几个仿效老九鞠了个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滋味,鬼子虽然被赶出了中国,但是他们在中国犯下的罪行却时刻刺痛着我们。
老段眼圈也红了,牙根咬的咯咯响,低骂了声‘畜生’。
“日本人的要塞里一般都设有焚尸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