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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张金龙的人,是他的结拜兄弟,“汉南四义”中的老二李笑,他正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客厅之中踱来踱去。
“张金龙!你那傻儿子害苦了我女儿,你还无动于衷,快说该怎么办吧?”李笑气急败坏地道。两撇胡子直抖,但脸上毫无表情。
张金龙嘴角牵动了一下,道:“如果我知道该怎么办,早就说出来了!”
“唉!”李笑眼珠转了转,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椅子上,道:“快拿个主意吧!再过几个月,她的肚子遮不住丑时,我这张老脸可往哪儿搁哟!”
“张忠!”张金龙站起来喊道。
老家人张忠走进来,他个子也很高,五旬左右的年纪,走到桌前道:“老爷有何吩咐?”
“快去,把雪松那个小畜牲给我找来!”张金龙咬牙道:“我要执行家法!”张忠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但还是应了一声,拿起雨伞走了出去。
功夫不大,就带来一个人。但不是“傻二少”张翔,而是张金龙外出学艺的大儿子张翱。
张翱进门说了一句话,差点儿把张金龙气晕过去。他说:二弟在妓院之中!
后山坡,张家祠堂。
祠堂周围栽着十几株松柏,已长得约有合抱粗细,枝繁叶茂,掩映着飞檐高挑的三间祠堂,显得庄严肃穆。
里面正中间,摆着十几块灵牌,摆设着香案,供着干鲜果品,两支素烛已点上,香炉中插上了檀香,烟雾弥漫中,张金龙心事重重地站在桌前。
旁边站着张夫人。她虽已过中年,仍然有当年的风姿,华贵庄重。此刻,她心里乱如团麻,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翔在地上跪着,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门边站着他的大哥张翱,高大英俊,此刻也是愁云满面。老家人张忠立在门外,眼睛里闪着琢磨不透的光芒,不时在四人身上打转。
“嚓”的一声,张金龙擦亮火摺,点上香。缓缓跪下,道:“不孝子孙张金龙,愧对列祖列宗!”
张夫人也在他旁边跪下。
就听张金龙祷告道:“到我这一代,养了一个不能练武的傻儿子,把拜弟的女儿毁了,还在妓女院里鬼混……”
刚说到这里,张夫人打断道:“老爷!雪松还是个孩子,难道你……”
张金龙摆摆手,又道:“是我管教无方,出了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逆子,让祖宗在九泉之下蒙羞。如果还留在世上,不知还要惹出何等事端,令祖宗也被人耻笑!”说着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张翔,叹了口气,缓缓举起手掌……
“老爷!”张夫人叫道:“我不相信翔儿会做这种事!”
张金龙心中暗叹,心想:我又何尝相信李笑的话呢!可是,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张翱见状赶紧跪下,道:“爹爹!念在二弟年少无知,且半月后就是您的寿辰!您就饶他这一回吧!不管如何,他总是我的弟弟,您的亲生骨肉,给他一次机会吧!”
“翔儿!”张夫人忙叫道:“快向你爹认个错,快呀!”
张翔抬起头,道:“我……”忽然,他发现爹爹的眼里闪出异样的光芒,并迅速地向他使了个眼色,遂又低下头去。
张金龙心中松了口气,但却咬牙道:“也罢!但此事也不能轻易罢休!罚他思过一个月!”说完,用力一跺脚。
跪在地上的张翔突然不见了踪影,其余人一怔,就听地下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
“老爷!”“爹!”张夫人和张翱同时叫道:“不能这样待他!”
张金龙长叹一声:“让他静静思过,对将来有好处……”说着又是默然一声长叹,默默祷告:上天!希望他能渡过此劫!
张夫人暗自奇怪,今天他是怎么了?难道真的相信他的二弟?不相信翔儿?但她知道,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遂不再言语,跟着张金龙回张府去了。顿时,祠堂里空无一人。
忽然,在烟雾缥缈中,祠堂里如鬼魅般出现了一个灰衣中年人,脸上戴着面罩。他走了几步,嘿嘿一阵冷笑,自言自语道:“傻二少身上什么也没搜出来,看来还得在张府下手!”言罢,身影忽然又消失不见。
地下室内,漆黑一团。
张翔坐在石床上,默默计算着时刻,心里一直盘算,思考近期以来的种种事情。
祠堂里周围没有人家,所以静得可怕。地下室内除了石床外,便一无所有,仅有几个细小的通风口,能见到微弱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