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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有潜在的目击者?”
盛遥抬起头来,和她对视一眼,正这时候,下水道底下传来一嗓子:“找到了,来人!找到了!呕……他妈的……”
“你在上边等着,我下去看看。”盛遥把外衣脱下来扔给杨曼,“别下来了,底下太脏。”
杨曼顺手把他的外衣搭在一边,紧跟其后:“我是有点洁癖,可是咱不就是吃这碗饭的么,有什么好嫌的。在局里,女人都得当男人,男人只能当牲口,你一个牲口,就不用对我一男人绅士风度了。”
盛遥摇头失笑,可是这笑声却很快卡在了喉咙里,身经百战的盛警官终于也愣在原地了,杨曼紧跟着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妆容精致的五官扭曲了一下,一个年轻的探员紧紧地捂住嘴,从两个人旁边冲了出去,发现尸体的探员往旁边退了半步,让两个人清楚地看见他们的发现。
微弱的灯光下,各种腐败的味道充斥其中,下水道下面排着四具小孩的骸骨。所有的骸骨都尸首分离,最新的一具还没怎么被腐蚀,背部的皮被整个剥下来,肋骨不见了,露出里面的内脏,几只老鼠正在啃食着,孩子没了头。
盛遥忍不住偏过头去,低低地说:“幸好君子不在。”
——这场景对每个为人父母的人冲击都太大了。
沈夜熙接到电话以后把汽车开得像飞机,风驰电掣地就到了案发地点,杨曼在地面上等着他们,脸色有点发青。见他们来了,点点头:“盛遥在下面,尸体法医还没动手,等着让你再看看现场——小姜,你在上边等着吧,别下去了。”
姜湖犹豫了一下,顿住脚步,沈夜熙已经和旁边等着的法医打了个招呼,义无反顾地跳下了下水道,姜湖想了想:“杨姐……我想下去看看。”
杨曼摆摆手:“真的,别下去了,你受不了这个的,我们跟死物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看见这个还觉得心理承受不了呢,一会你得给我们疏导一下,你还没见盛遥刚刚的脸色呢。
姜湖问:“可是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怎么给你们疏导?”
杨曼说“没事,你知道地下有死人就行了。”——都说杨姐简洁利落,果然名副其实。
姜湖也不吱声了,就那么看看她又看看下水道,表情有点纠结。
每次看见他纠结的表情,杨曼都觉得自己要化身为狼,被对方眼巴巴地看着,那感觉就像她刚刚抢了个十岁小孩的棒棒糖似的,负罪感就像小火苗,煎熬着她那不多的良心,几秒钟以后,杨曼再一次落败,无奈地摆摆手。
安怡宁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盛遥说,一物降一物。
姜湖立刻脱下了外套,卷起裤腿和有些长的衬衫袖子,跳了下去——他以前动作就没这么迅捷过——杨曼再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叹了口气耸耸肩,往旁边让了让,等着姜湖五秒钟以后从里面冲出来呕吐。
“你看这些孩子,与其说是被扔到这里的,不如说是被细心摆成这样的。”盛遥蹲在尸体旁边,带着手套,抬起头来对沈夜熙说,“我真不想这么说,但是……我觉得这个凶手好像很在意这些孩子们,心怀歉意或是什么的,他是把尸体轻拿轻放到这里的。”
沈夜熙点点头,也挽起裤腿蹲下来:“尸体都被并排放在这里,每个人之间的距离好像都经过精密测量似的,很相近。”
盛遥皱眉:“你觉得这个凶手可能又精神上的异常?”
“精神分析学派认为攻击别人或者自残自虐都是死本能的作用,可是我想,这些都是人们在压抑和剧烈的心理冲突中,突显出来的精神上的病态。”沈夜熙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不高不低地说。
他猛地回过头去,看见姜湖站在那里,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姜湖的眼神,年轻人站在那里的样子,有点单薄,有点悲伤。
盛遥愣了一下:“小姜,你怎么下来了?”
沈夜熙惊讶于这个迷迷糊糊的年轻学者此时的镇定,他在满是污物的下水道里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像是见惯了尸体和死亡一样,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恶心呕吐。
莫局长做过太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包括当年大案要案特别侦察组的成立,包括让那时年仅二十六岁的沈夜熙成为领头人,包括很多很多的事情,后来都证明这人是对的——那难道让姜湖跟进外勤,也是他不动声色的安排之一么?
沈夜熙有心观察这个不知深浅的新同事,于是默不作声地往旁边让了一点,给姜湖留出个位置。
姜湖沉默了一会,问盛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