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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英崖摆正了身体,眼睛却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半晌,才低低的言道:“官场,是个让人成熟的地方……”
很小的时候师父就放我独自闯荡江湖,他明白的告诉我,要我能快快长大,能够看清世间百态,品味人心险恶、世态炎凉。
下山之后,很幸运,我遇上了几个真心疼我的哥哥,在他们的帮助之下,我很快成名,没有几年,就登上了武林的巅峰,可身在高处,我却是感觉不到一丝的喜悦。
人都说快意江湖,可人皆由父母所生,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割舍,无论贫富尊卑,皆是一跳性命,可江湖中人又有几个能不轻视他人性命,哪个不是手起刀落,冥间便多一缕孤魂,一时的快意,又怎会知日后如何,自古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日后人寻仇何时能止。再说,江湖之中,谁又能说清何为正何为邪,多少所谓名门正派中人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干些苟且之事,今日里恭筹交错,明日里背后一刀,而这一刀远比所谓邪教的进攻来的狠决。又有谁能在江湖上长久立足,还不是象戏文似的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到头来都是为人作嫁衣……”
“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就好,何必要进入官场,那里不是更加的昏暗,污浊。不要告诉我你是贪图什么荣华富贵,那不是你的品格。”我插言道。
段英崖笑了笑说道:“对于你的了解,我是不是该感激涕零,说真的,还真是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我,哥哥们以为我只是小孩子性子,想换一种身份玩玩,而那些不了解我的人则是说我攀慕荣华。”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开始我并没有想当官,只是,我遇上了一个很让我感到好奇的人。”
“好奇?为什么要这么说?”
“自古官场与江湖不两立。虽然现在江湖与官场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关系,可是彼此还都是两看不起。
朝中以文臣为主,而文人多无骨,耳根子软,又善于见风使舵。那些文人多是花前月下、婉约柔肠,有多少人看到外邦的虎视耽耽,边疆的剑拔弩张,只看到京城里繁华似锦,谁能知边境之地百姓流离失所。战场之事是当断必断,否则只会反受其害,文人掌兵权,却多优柔寡断,轻则贻误战机,重则痛失好局,更何况我们所对之敌,是以武力至上的番邦。虽说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可一国想长治久安,就必须要文武并重,重武之邦,虽可盛极一时,却难长久,只会平天下而不能安天下;而只重于文,能攘内却难安外,若是太平盛世,邻邦皆无狼子野心或许能相安无事,可现如今……
他们自恃甚高,根本瞧不起习武之人,饱读了圣贤书,便不屑与三教九流为武,却不知道若无这些三教九流之辈,何来他们的吃穿住行所用之物,就连他们读写所用之文房四宝圣贤之书,也是工匠们制出来的,而一旦做了天子门生,入朝为官,便更是如此,尽管先贤有言: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当官就是要为民作主,可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
谭清那个时候也不过二十来岁,却是我所见过的文人中的特例,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可却刚直不阿;明明是个文人,身边却跟着盗匪出身的属下。
做事果敢,只求公理,不问人情,对人皆一视同仁。知道我是个江湖中人,并无丝毫的看轻,以礼相待,为的也只是惩奸除恶,也无半点顾及到他的自身安危。他是我朝难得的肱骨之臣,所以我才会帮他的。
虽然说被他摆了一道,封官有些意外,可是都已经成了既成事实,我除了在事后暴打了他并让他负责每个月伙食费之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你也够狠的,不够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很惊讶你就那么甘心牺牲自己多年来的名誉而卧底在此处。”
“当今皇帝还算是贤明的有主见的好皇帝,有时候几位大人当面直谏的时候唾沫星子都飞到他脸上,他也不以为意。虽也难脱文人气味,耳根子还不算软,否则就凭谭大人一己之力,又能做的了什么呢,我也根本不会在官场里呆这么久。看着那些百姓幸福的笑容,真是从心里到外都是一个字――爽。
闽山水寨虽说是黑道重派,但若一直保持下去,本来双方也互不干涉,可是卧底在山上的人冒死送出来一封信,说这里有谋反之意,谭清本来想自己前来,可他那个样子,来了也是白搭上一条性命,还不如我来呢!”段英崖说道自己,似得意似骄傲的看了我一眼, “最起码比起那个木头人,我还是灵活的多。”
“是哦!是哦,你最伟大了,既然是好事,干吗要瞒着你的哥哥,他们这么伤心,你看得很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