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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不安的笠森审判员得到这个报告,恰如看到一线光明。他立即办理传唤露屋清一郎的手续。可是,尽管审判员精神十足,却未得到任何结果。在事件调查的当日为什么没有陈述拾到巨款的事实?对此露屋回答,我没有想到这与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答辩理由充分。在斋藤的缠腰布里已经发现老妪之财产,谁会想到除此以外的现金,特别是丢在大街上的现金是老妪财产的一部分呢?
难道这是偶然?事件当日,在离现场不远的地方,并且是第一嫌疑犯的密友(根据斋藤的陈述,露屋知道藏钱的花盆)拾到大笔现金,这能是偶然吗?审判员为此苦思冥想。最使判官遗憾的是,老妪没有将纸币连号存放。如果有了这一点,就可以立刻判明这些可疑的钱是否与本案有关。哪怕是件极小的事,只要能抓到一件确凿的线索也行。审判员倾注全部心力思考,对现场调查报告又反复检查数次,彻底调查了老妪的亲戚关系,然而,什么也没得到。如此又白白过去了半个月。
只有一种可能,审判员推想,露屋偷出老妪存钱的一半,反把剩下的放回原处,将偷来的钱放入票夹,作出在大街拾到的假象。但能有这种蠢事吗?票夹做过调查,并无任何线索,而且,露屋相当镇静地陈述,他当时散步,沿途经过老妪家门前。罪犯能说出这样大胆的话吗?最重要的,是凶器去向不明。对露屋宿舍搜查的结果,什么也没找到。提到凶器,斋藤不是同样也可以干得出来吗?那么,究竟怀疑哪一个呢?现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如署长所说,若怀疑斋藤,那就像是斋藤。但若怀疑露屋,也不是没有可怀疑之处啊。唯一可以确定的,这一个半月侦查的结果表明,除他二人以外,没有别的嫌疑者存在。绞尽脑汁的笠森审判员觉得,该是进一步深入的时候了。他决定对两位嫌疑者,施行过去每每成功的心理测验。
四
事过两三天后,露屋清一郎再次受到传讯。第一次受传讯时,他已经知道这次传讯他的预审审判员是有名的业余心理学家笠森先生,因此,心中不由得十分惊慌。他对心理测验这玩意儿一无所知。于是,他翻遍各种书籍,将有关知识烂熟于心,以备将来之用。
这个重大打击,使伪装无事继续上学的他失去了往日的镇静。他声称有病,蛰居于寄宿的公寓内,整日思考如何闯过这个难关。其仔细认真的程度,不亚于实施杀人计划之前,或者更甚。
笠森审判员究竟要做什么心理测验呢?无法预知。露屋针对自己所能知道的心理测验方法逐个思考对策,可是心理测验本来就是为暴露陈述的虚伪而产生的,所以对心理测验再进行撒谎,理论上似乎是不可能的。
按露屋的看法,心理测验根据其性质可分为两大类。一种是依靠纯生理反应,一种是通过问话来行。前者是测验者提出有关犯罪的各种问题,用适当的仪器测试,记录被测验者身体上发生的细微反应,以此得到普通讯问所无法知道的真实。人纵然可以在语言上、面部表情上撒谎,但却不能掩盖神经的兴奋,它会通过肉体上细微的征候表现出来。根据这一理论,其方法有,借助自动描记法的力量,发现手的细微动作,依靠某种手段测定眼球震动方式,用呼吸描记法测试呼吸的深浅缓急,用脉搏描记法计算脉搏的高低快慢,用血压描记法计算四肢血液流量,用电表测试手心细微的汗迹,轻击膝关节观察肌肉收缩程度,及其他类似的各种方法。
假如突然被提问“是你杀死老太婆的吧?”他自信自己能够镇静地反问“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呢?”但是,那时血压会不会自然地升高,呼吸会不会加快呢?这绝对防止不了吗?他在心中做出各种假定和实验。但奇怪的是,自己向自己提出的问题,无论怎样紧急和突然,都不能引起肉体上的变化。虽然没有测试工具,不能说出确切的情况,但既然感觉不到神经的兴奋,其结果自然产生不了肉体上的变化是确定无疑的。
在进行各种实验和推测之中,露屋突然产生一个想法,反复练习能不能影响心理测验的效果?换句话说,对同一提问,第二次比第一次,第三次比第二次,神经的反应会不会依次减弱?也就是说习以为常呢?很有可能!自己对自己的讯问没有反应,与此是同样的道理,因为在发出讯问之前,心里早有预知了。
于是,他翻遍《辞林》几万个单词,把有可能被用于讯问的词句一字不漏地摘录下来,用一周时间对此进行神经“练习”。
然后是语言测验,这也没什么可怕,毋宁说仅仅是语言游戏,容易敷衍。这种测验有各种方法,但最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