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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乐一直拿茶杯掩着在观察她的神色,察觉她眼中光影一闪,突然觉得不对劲,也侧目过去瞄了宋灏一眼。
宋灏的目光却未送给任何人,只就保持着他一贯疏离冷漠的姿态,一杯一杯的饮酒。
“你刚取出来的什么我看看?”林皇后看了眼神色古怪的纪红纱。
纪红纱回过神来,脸上表情反而恢复了镇定,把手里的那个纸团递过去。
林皇后捏了那纸团在手,刚要打开,殿外忽然一声尖叫声响起,慌慌张张奔进来一个内侍,他跑的太急以至于那么高的门槛都没来得及迈过去,砰地一声摔在了门口。
那人孝宗认得,是他在霁月轩留下的管事太监钱久游。
之前被盗出来的东西,他便是交给这个太监送回去的。
钱久游像是路上摔了跤,袍子上面沾了很多泥,裤子膝盖也破了个洞,额头上顶着个大包,淤血淤的十分厉害。
“小钱子!”刘公公见他这幅模样进来,心知事情不妙,疾步过去搀他,“出什么事了?”
“公公!”钱久游哭丧着脸,当众却不敢声张,急忙凑近刘公公耳边说了两句话。
“啊?”刘公公一个踉跄,身子抖了抖,急忙过去回禀了孝宗。
这几个人都不肯光明正大的把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看着,眼见着孝宗勃然变色。
“混账东西!”下一刻他猛地拍案而起,大袖一挥指着正殿大门怒声道,“给朕把殿门关起来,一个不落的,搜!”
门口侍立的太监宫女不由分说,一拥而上把四扇大门死死闭合。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在场百官震惊,命妇小姐们面面相觑,一片哗然之声。
宋泽倒抽一口凉气,站起来躬身一礼道,“皇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这是——”
“可一不可二,你还好意思说!”孝宗怒极,砰的一个杯子砸裂在他脚下,指着他的鼻子怒声骂道,“朕是怎么嘱咐你的?刚刚抓了个窃取军机要案的假侍卫,你也不知道加强守卫给我看好了,你怎么当的差?东西还没送回去就先让人半路给劫了?劫了!”
孝宗说着已经脸色涨红,大笑着,手下砰砰砰的连捶了好几下桌子,“这里是皇宫,大邺王朝的铁血壁垒铸成的御林守卫,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文武百官还是头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林皇后在内忙都不迭离席跪下,劝他息怒。
明乐拿眼角的余光扫过去,整个殿中黑压压的伏了一地人头,满堂惊惧之中,唯有姜太后不动如山,稳稳的坐在她的几案后面。
明乐觉得方才在她的亲生儿子宋灏被纪红纱拖下水时,这个女人恍惚也是这么一副表情。
孝宗骂过了之后还是余怒未歇,宋泽惶恐的叩头请罪,“臣弟知罪,请皇兄以龙体为重,千万息怒。”
孝宗终究是气得狠了,胸闷郁结,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
“陛下,您喝杯茶消消气!”林皇后急忙递了茶水过去,随即眼风直扫,焦急的瞪一眼刘公公吩咐道,“去,拉屏风,把这里先隔开。”
“是,娘娘!”刘公公磕了个头,赶紧指挥人搬过屏风把亲王以上这几桌给单独隔开。
林皇后又把里面嫔妃那几桌人和下面邻近的几桌都屏退。
清了场,孝宗已经气得没了力气,只就无力的摆摆手的对钱久游道,“你说!”
“是!”钱久游带着哭腔伏在地上,小声道,“那会儿奴才奉命拿了从那假侍卫手里截获的东西送回霁月轩,可是谁曾想刚刚出了内外两宫之间的那道门,送我过去的两个侍卫突然就倒了,当时奴才走在前面,听见动静要回头看,结果还没等看清楚人呢就被迎头打了一棍,迷迷糊糊的那人夺了我手里东西。”
“什么?在内外两宫的宫门处?”宋泽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那个地方历来都是守卫最为严苛的,有两队侍卫把守,来人是几个?怎么可能偷袭到你们?”
“奴才——奴才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那里当时没有侍卫把守啊!”钱久游哭道。
“呵——”孝宗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像是已经不屑于发言了。
宋泽颤了颤急忙俯首下去,“臣弟马上去查,一定会查清楚的。”
内外宫门之间的守卫不是不可以调开,但必须得要那人有足够尊崇的地位和权力。
一国之君的孝宗?
掌管宫廷守卫的宋泽?
宋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