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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皮外伤,没伤到眼睛,包扎一下是怕感染细菌。”
“怎么这么不小心。”老钱问。
“被东西刮到,纯粹意外。”我搪塞他。
“眼睛受伤了,你还开车过来,不知道危险!”老钱说完,看了看我家人。
“我们都很关心你,一有你消息,就跑来找找看。结果,真的遇上你。”我妈说。
“是呀,钱叔叔,我每天都想你。”小良附和。
“小良变化真大,个子高了,更懂事了。”老钱第一次出现宽心的笑。
在我们东张西望时,老钱把女儿推出来,让她向我打招呼:
“宛婷,这是刘叔叔,怎么不叫人,没礼貌。”
“刘叔叔。”她抬头喊我,表情还是相当羞涩。
“乖。”我对她笑。宛婷长相不像老钱,但还是蛮俏丽的。
“我们别在这站了,我带你们去我家吧。”老钱说。家,这概念是不是说明深圳才是他的归宿地。
我们一家人异口同声说好,美滋滋地笑。我没想到老钱愿意让我们去他家,他躲我们那么久,我还以为他戒心很重。今天见老钱,他挺坦然的。他散发出中年人的稳重与睿智。他越是坦荡,我们自然对他越是放心。
我爸聪明,硬要坐老钱的车离开,免得他半路逃之夭夭。接着,我开着车,跟随老钱前往他家。他开的还是那部老款大众。老钱开得不快,看来他确实没躲我们的意思。在车上,我问起我妈:
“妈,你们什么时候来到深圳?”
“一大早就来了,到汽车站后,直接打出租车到人民医院。在医院没找到小钱,又去了其他地方,最后才到居委会来。”
原来,他们也到人民医院找了,不过我不走运,没碰巧撞到他们。人民医院地方很大,人太多,找个人确实不容易。想像一下他们两老一小,在茫茫人海中,为寻找老钱,东碰西撞,到处问人,我就感到心酸和自责。
“你们要来深圳,也不告诉我一声。还以为自己二三十岁!”我有所怨。
“你爸不让你知道,他昨晚很生气,说你在广州也不回来,也不去找小钱。天一亮他就说要去深圳。”此时,我想起,刚才我爸一句话都不说。这时的他,最让我畏惧。
“你不该听他的,小钱我自己会找。深圳人多,你们走丢了怎么办。”
“我也叫他别去,他不听。不过还好,总算让我们找到小钱。”这,确实又是喜事,老钱还是靠我家人找到。换了我,不一定有这样的运气。
“爸,你求求钱叔回去好不好?有他,我们过得更开心。”小良突然插话。小良变得越来越机敏,过去一年多灾多难,磨难也在催他成长。
“我也想他回去,就怕他不肯。”我回答。
“现在只有你能说服他回去。”
也不知道小良这话,有没有特别含义。老钱跟我之间微妙的关系,难道他也懂。
沉默了一会,我接着问我妈:“妈,你们见到小钱,当时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我们正在查看流动人口登记时,小钱就带着女儿来居委会写证明。是小钱主动向我们打招呼,他没有见到我们就跑。不过劝他回去东莞时,他不肯。我们要打电话给你,小钱当时还阻挠。他说不想见你。是小良偷偷给你打电话。”
“我要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此时,我内心感到沉重。
没多久,我们来到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这恐怕不是一般打工族住得起。下了车之后,我们跟着老钱后面走。老钱牵着女儿的手,缓缓移动,暮色拉长了他们的身影,这幕让人觉得温馨。老钱终于找到属于他的天伦之乐。他说的家,这概率瞬间清晰了。
打开家门,走进去,赫然有一位老太太坐在大厅上。她双眼蒙着几圈白色绷带,看起来眼睛动过手术。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衣衫,这形象,怪吓人的。
“妈,今天我的朋友和他家人来看望我们。这我是我妈?”老钱给我们介绍。
“是呀,来了不少人!今天家里可热闹了。”钱母听力肯定很好,知道我们来了好几个人。她不说话时,觉得她高深诡异。一说起话,才知道是这么友善。
“大姐,你好。”我爸妈年纪比钱母小十来岁,他们向她打起招呼。接着,我跟小良也给老人打招呼。老太太很热心,有问必答,容易相处。
大家坐下来,歇一歇,说起礼貌而客套的话。没多久,我爸妈开始进厨房张罗晚饭。他们明显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