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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了马肉,到就近店里请店东煮了,然后又买了一坛酒,都寄放在店里,等狗肉胡卖完了肉,动身回家了,他取了肉和酒,放在空桶里挑了,跟去狗肉胡家。
狗肉胡住处在一条小巷子里,一个小院子,门也没上锁,院子里东西乱七八糟,陈七星去时,狗肉胡正在院子里劈柴,他带了块马肉回来,看来是要生火煮马肉。
“胡大伯,别生火了,我这里有熟的。”陈七星努力把语气装得和平常一样,放下担子,捧出酒和马肉。
狗肉胡看见他,本来眼睛已经鼓起了,看见酒,又闻到了熟马肉的香味,吸了吸鼻子,叫道:“香,是曲二拐子的手艺吧。”
“是。”他这么说,陈七星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放下酒肉,就手拿碗筷,道:“你老拿这么大一块马肉给我,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天热怕坏,就请曲二爷帮忙煮熟了,和你老一起来吃,两个人吃也热闹。”
他话说得乖巧,狗肉胡哈哈一笑:“你小子,行,我知道你小子心气强,不欠别人的,那就这样吧,没下次了啊。”
“是,是。”陈七星笑着答应,他不喝酒,这时也倒了一杯,小口小口的陪狗肉胡泯着,狗肉胡话多,东拉西扯的,陈七星应着,不多会一大坛马肉吃尽,狗肉胡已是半醉了,自顾自倒在床塌上睡去,很快便发出震天的呼噜声。
狗肉胡睡下,陈七星一直有些提着的心彻底放松下来,往狗肉胡睡着的背影看了一眼,在心里说道:“娘,今天若不是胡大伯,我一条小命只怕保不住呢,那谢家的人是真不讲理,胡大伯大大咧咧,可真是个好人,他还是个魄师呢,好厉害的,那些恶人看了他脑后的魄光,动都不敢动一下。”
喝了酒,脑子有点儿晕,坐了一会儿,四下看看,狗肉胡这里还真是乱,说是狗窝,绝对不会冤枉了他,陈七星虽说也是一个人过,家里却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哪会是这个样子。
“胡大伯,我给你收拾一下屋子啊。”陈七星轻轻说了一声,自顾自便动手收拾起来,东西归码齐整,扫出两担灰来,堆着的脏衣服也给洗了,他做惯的,手脚飞快,不多会,整个屋子就变了个样儿。
为怕吵醒狗肉胡,陈七星的手脚放得很轻,狗肉胡的呼噜声也一直没停过,天色黑下去,陈七星也收拾好了,挑起水桶,自个儿回家,临走轻轻带上了门。
他的脚步声才出院子,狗肉胡突然就翻身坐起,诡异的是,呼噜声仍是响个不停,四下看了看,狗肉胡嘿嘿一笑:“这小子,还行。”
复又睡倒,呼噜声停了一会儿,复又响起,这会儿的呼噜声才真个叫响。
第二天也是一样,近晚时,行远路的人少了,陈七星也就没了生意,他便到狗肉胡院子里来,这一次到没带酒肉,只是帮狗肉胡打扫了一番,煮好了饭,狗肉胡带了菜回来,也帮着煮好,狗肉胡也不说什么,煮好了,就叫他一起吃点儿,陈七星也就吃点儿,吃完了洗好了碗,狗肉胡却又睡着了,他便自个儿回去。
随后都是这样,有时看着没米了,陈七星自己从家里挑点儿米来,他做得有菜,时鲜的蔬菜每天带一点儿来,有时摸点儿泥鳅,油煎了下酒,最是好菜,家里变了样子,别人看不到,但狗肉胡身上的衣服从此干净起来,渐渐的,墟里便有人知道,有人笑问狗肉胡:“是不是收徒弟了,星伢子这徒弟可难得。”
狗肉胡总是大着嗓门嚷:“什么徒弟,学杀猪啊,来来来,老子我教你。”
陈七星听了,心中便熄了幻想,他确是想过拜狗肉胡为师学魄术的,不过没敢开口,每日晚饭时和狗肉胡闲聊,狗肉胡什么都说,魄术界各大派别啊,江湖上帮派间的事啊,想到什么说什么,但惟有自己的事,从来不说,陈七星打小一个人挣扎着长大,最会看人脸色听人的话尾巴儿,狗肉胡这么忌讳,他便知道,狗肉胡不愿收徒,看狗肉胡的性子,不是那种挟技自私的人,他身为魄师,却这么落魄,陈七星估计他身上必有一段不能向人提的伤心事,因此而越发的小心翼翼,绝不触及狗肉胡师门或他自身之类的话题。
不过听狗肉胡闲聊,陈七星对魄术界到多了很多了解。
例如魄术的修练,并不只是自己练,借魄修练尤其重要,什么叫借魄修练呢,这世上,不仅仅只是人有魂魄,任何活物都是有魂魄的,当然,绝大对数物类都和普通人一样,对身体内的魂魄一无所知,但也不泛灵物,虽不会魄术,却也能感知到自己的魄,借天地山川草木之气使魄力增加,修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借魄成精,所谓山精草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