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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洛阳狱。那洛阳狱的情景,现在想起来都害怕,天天听着那些惨叫,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本来自己以为再也不会出来了,想想那些被天子砍了头的大臣,自己一定也死定了,每次看到有人进来,都以为是宣布自己死期的,自己倒没什么,反正是一个人,可连累了叔父大人,他那么大年纪,还要受这种罪,自己的心里就不免有些后悔。可是自己读了那么的圣贤书,看到大汉朝衰败到现在这个样子,天子垂询,自己怎么能学那些庸人明哲保身,不大声疾呼。谁料到最后天子又减了自己的罪,和叔父大人一家一起流放到这偏远的安阳来了。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当初还是和叔父分家好了,自己反正是孤特一身,没有什么牵挂,就算死在这安阳,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将来青史上一定会有自己的名字的。
蔡邕坐在那儿胡思乱想,这几个月来,他每天都是这么度过了,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思绪,看书也看不下去,经常看了半天,却发现自己看的还是那几个字,白天觉得困,夜里却又辗转反侧,经常要到寅时才能睡上一会儿,到辰时就又醒了,再也睡不着,即使睡着了,也经常做些噩梦。这才两个多月,自己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自己四十七岁了,还没有娶妻,圣人可说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自己真要做个不孝的人吗?
蔡谷忧愁的看着蔡邕,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能说的都劝过他了,好象一点用都没有,蔡谷看着父亲和从兄的样子很心疼,可除了陪他们坐着,好象也没有什么办法。
“大人,外面有个叫召来的人求见。”老家人蔡福在门口低声叫道。
“召来,是什么人呀,不见。”蔡邕心烦意乱的说,他才到了第三天,这人消息倒是灵通,可自己是个待罪之人,有什么好见的。
“等等,请他在前厅坐坐吧,马上就来。”蔡谷叫住了蔡福,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老管家,我蔡家现在是待罪之身,这大人就不要叫了,还是叫老爷吧。”
“唉!”蔡福应了一声,抹了抹眼泪,走了出去。蔡谷又回过头来对蔡邕说:“兄长,还是见见吧,我想起来,县令大人昨天和我说了一下,这召来是由他安排来负责我们的安全的,这一路上的事你也是知道的,谁知道还会不会有,我想阳球那贼子不会罢休的,要是再得罪了这些武夫,弄不好不但不能保护我们,还倒会……”
“还会如何,难道他还敢杀我不行,我蔡邕怎么到了要向这些武人低头的地步。”蔡邕恨恨的说。蔡谷却没有说话,他了解这位从兄,嘴上说得狠,却也不是真的不怕死的人。
果然,蔡邕说了几句,叹了口气,站起来说:“贤弟去看看叔父大人吧,这等武夫,你就不要去了,免得生气,我去去就是了。”蔡谷点点头,站起身来走了,他确实也不想见这些人,昨天搬过来时,看见不少安阳人在旁边指指点点,说的话自己也听不懂,哪象在京师的时候,来往的都是博学鸿儒和达官显贵,这些低等鄙人,能不见还是不见吧。
蔡邕走进了前厅就看见了那个要见他的召来,这安阳哪有什么大房子,比起在京师的房子小多了,一转弯就出来了。这个召来看起来倒是威武,也没有那些武夫的粗鲁,看起来神色也是恭敬。
“大人,小人召来,奉县令大人之命,前来保护大人,今天特来拜见大人。”召来一见蔡邕走了进来,立刻起身施礼,从刚才那位叫蔡福的管家眼里,他看得出来,这蔡家是不怎么看得上自己一个小小的边城小吏的。
蔡邕一愣,这召来说得可是中原口音,本来自己还担心他说的是那听不懂的安阳话呢,想不到这安阳还能听到中原话,好象还是广陵话,和自己的陈留口音虽不相同,却也算是能听懂,也觉得亲切,蔡邕心情一下子好了些,招呼道:“有劳壮士。”
“不敢。”召来道。
“蔡某冒昧的问一句,壮士是哪里人氏,听口音不象是这安阳人。”蔡邕问道。
“回蔡大人,小人原本是广陵人氏,是随臧中郎到这安阳来的。”
“喔,那你参加了去年的出塞大战了吗?”蔡邕一听他是臧旻军中的,来了兴趣。
“参加了,小人是臧中郎的亲卫。”提到去年的大战,召来脸色顿时暗了下来。
蔡邕看着召来的脸色变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去年是反对夏育他们出兵讨伐鲜卑的提议的,今天的大汉不是以往的大汉了,国力下降,朝中的那些权贵又只顾着自己的权利,不管这仗能不能打,武人想着要靠将士的累累白骨堆积自己的赫赫军功,不顾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