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页(第1/2 页)
别人无法理解苏老爷子当时的苦, 因为从表面上看, 他是失去了女儿和女婿。但只有少数人知道, 他失去的最孝顺的养女, 以及始终未曾相认的血脉之子。戚老爷子总是会写很多儿子与孙子孙女的日常,给苏老爷子,把那种温馨的场景描绘的活灵活现,哪怕苏老爷子不在场,也能身临其境,仿佛从未离开。哪怕儿子到死, 也不知道自己的泰山才是自己的亲爹。对于这点, 戚老爷子曾无数次和苏老爷子说过,孩子大了, 是应该告诉他的。但苏老爷子却不想说,理由还特别刁钻。“你觉得,是有个当海盗的爹,还是有个当首辅的爹,更能让孩子安心?每时每日,我都在刀尖舔血。与其让他提心吊胆、随时伤心,不如让他以为我只是他的泰山。”与孩子会不会认他这个爹无关,他相信好友教出来的孩的品行,他只是不想他在对他投入那么多后,他却早早死了。结果……天妒英才,谁也没有想到,早死的戚一斐的阿爹,反倒是两个老爷子一直活到了现在。戚老爷子接到门人的通报时,整个人都要不好了,随便批了一件单衣,就起身下床去接自己的老友。手上的拐杖,在青石地板上,留下了犹如战士出征样的鼓点。“你怎么这个时候进城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戚老爷子没和苏老爷子客气,开门见山就是询问。苏老爷子精神矍铄,走路带风,大马金刀的坐下后,还不着急:“你至少先让我喝口热茶吧?”戚老爷子和苏老爷子之间,虽然戚老爷子才是那个脑子,但反倒是苏老爷子的性格更慢一些,和他的二养子似的,爷俩做什么,都得先愉悦了自己再说。戚老爷子也拿他没辙,只能先让人上了热茶,又上了些汤汤水水、晚上吃了也好消化的夜宵。等苏老爷子吃饱喝足,擦干净嘴角,重新洗干净了双手,这才不紧不慢的把发生在城门外的事情,与戚老爷子复述了一遍:“嗤,也不看看老子这些年在海上,都是怎么风里雨里闯过来的?竟然想在城门外伏击我?呵。”大海航行漫长,每一趟都会有水手发疯,或者见财起意,苏老爷子除了脸上的那一道疤,是当年的“纪念”,其他都是他海运的功勋章。大公子比苏老爷子还要疯,二公子倒是很会躲,总能在保证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的情况下,从容不迫的进行镇压。在确认过苏老爷子仨人都并没有受到伤害后,戚老爷子又道:“那些人呢?”“被处理掉了。”苏老爷子又喝了一大口茶,“你的小日子过的可是越来越好了,看不出来啊,戚首辅,这种贡茶你都能喝上。”说完,不等戚老爷子回答,苏老爷子自己先明白过来,这贡茶哪里来的了,只可能是戚一斐找的那个皇帝给的呀。“孩子……”苏老爷子开了个头。戚老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误会了,还是故意回避,回答道:“宁宁和依依都睡下了,我就没让人去叫她们娘俩,不过,你明天早上就能看到啦。还有,谁处理的?怎么处理的?发现是谁做的了吗?”最后一句,戚老爷子本没有报什么希望的。只是随口一问。结果……苏老爷子还真的知道。“徽王。”“???”戚老爷子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徽王?为什么是徽王?这个故事里有徽王什么事?嗯,他至今还不知道徽王就是幕后真凶。戚一斐不想阿爷想起曾经在徽王府为奴的日子,就没有对戚老爷子提。苏老爷子从下人手上接过旱烟,烧了起来,深吸一口,让够劲儿的烟味回荡在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只有这样,他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我的侍卫留在了城外,守着金银,明天早上开城门后进来,我们着急来,是因为……”徽王的手段,自然不可能是只有一帮子人,随随便便的来绑架,徽王也了解过苏老爷子的一些事例,都不需要再怎么费神猜测,就知道这回是个狠角色。他准备了后手,也就是那个可以催眠的大师。大师一身灰袍,带着兜帽,在人都死后,才独自走了上来。一看就邪门的很。苏老爷子已准备好了与对方必有一番死战,却……在对方摘下兜帽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好久不见,大海。”那声音就好似砂纸一般,刺耳又难听,仿佛说的每一个字都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他的嗓子早就在大火里被毁了,比烧伤的半张脸还要吓人。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自动带着颤音与恐怖效果。他确实来自地狱,为整个左戚村。戚老爷子拿在手上的茶杯,直接就掉在了地上:“你村里还有人活着?!”苏老爷子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他不只是村里的人,他还是我的堂兄。”“!!!”戚老爷子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苏老爷子的堂兄,戚溪,他也曾有所耳闻,那真的是个很邪门的少年,他的母亲来自苗疆,会蛊毒的那种深山苗人。他自己更是,从年幼开始,就跟随母亲带来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学起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苏海的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