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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是我的弟弟妹妹就好了!”一个人时,善良的女人忍不住偷偷地想。旋即,她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从梦境中回归现实。杜鹃是巨鹿泽的七当家,高高地开放于山顶,不是她这种苦命人能高攀得起的。而渐渐远去的程名振,莲嫂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背影,却看不清少年人的方向。也许,孙驼子根据面相得出的结论有道理。莲嫂不止一次听到过这句话,开始很不以为然,现在却越来越认为其贴切
“他是个天生有大造化的,恐怕巨鹿泽里根本留他不下!”这也是当日孙驼子重新给少年人诊过脉后,不准莲嫂透漏是谁在少年人昏迷时为他换药擦身的真正原因。后面还有几句话是专门对杜鹃说的,每次想起来都令人心中发苦。
“孩子,你收手吧。你福气不到。真的跟上他,你这辈子都要受尽委屈,最后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好结果!”当晚,对着怒气冲冲的杜鹃,巨野泽算卦最灵的孙驼子如是道。
第四章 红尘 (三 中)
可是,收手怎会那么容易?只有深陷其中的人,才明白其中滋味。如果彼此之间一转身便可以成为陌路,古人也不会写下“山无棱,天地合”这种孤独绝望的诗句了。
像一个赌气的小孩子,大人越禁止做什么,自己越想做什么。为了跟程名振走动过密这件事,杜鹃最近没少被父亲杜疤瘌唠叨。但她一点儿也听不进去,被逼得急了,反而瞪着眼睛向父亲吼道,“你倒是在巨野泽找一个强过他的人来!除了他,谁敢硬顶那个姓刘的?!怕我受苦,你倒是帮我找个不受苦的办法?没见过你这么当阿爷的,看着我要守望门寡还无动于衷!”
“你!”杜疤瘌被气得两眼发绿,扒下鞋子来既要对女儿执行家法。看到女儿垂泫欲泣的模样,心里又是一软。叹了口气,推开门,趿拉着鞋子去找大当家张金称诉苦去了。
说起来,这大当家张金称和三当家杜疤瘌还真有过命的交情。二人曾经一道出塞贩过货,之后又因为货物被官府无故扣押而一道扯旗造了反。当年河北的另外一支大绺子孙安祖与张金称发生龌龊,也是杜疤瘌带着几个老兄弟断然站在了张金称这边。
当年孙安祖在酒席宴上被张金称灌个烂醉,然后一刀砍去了脑袋。孙家军在窦建德的带领下反攻张金称的老营,张家军眼看支撑不住。危机关头,又是杜疤瘌带人迂回到窦建德身后,凭借芦苇丛中的一把大火吓退了窦建德和其所部哀兵。可以说,张金称能坐稳巨鹿泽的大当家位置,有一半是靠杜疤瘌、薛颂等老兄弟硬推上去的。所以老兄弟们再不成器,再临战拖后撤退抢先,看在曾经患难与共的分上,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张金称也不能不拉老兄弟们一把。
隔着很远,杜疤瘌就听到了中军帐内的女人嬉闹声。自从馆陶县外战败后,张金称变得非常颓废。这几个月从来没提过如何对馆陶县进行报复,也很少理睬泽中的事情。终日就知道跟几个抢来的女人喝酒宣淫!若不是营地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务有四当家王麻子五当家郝老刀和六当家韩建紘鼎力维持着,巨野泽营地非出大乱子不可。
在自己家里已经受了一肚子气,见到老兄弟如此颓废,杜疤瘌更是怒火万丈。也不用当值的喽啰通报,用脚一踢门帘,直接就闯了进去。大咧咧往酒桌旁一站,看张金称怎么有脸面对自己。
此间主人已经喝得眼花耳热,瞪着通红的眼睛看了看杜疤瘌,笑着道:“我当谁呢,居然敢在张大爷门口撒野。老三啊,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赶快坐下陪我喝一壶。这还有半盘子干肉,你趁热来两块!”
说罢,用筷子跳起两大条肉干,笑嘻嘻地向桌前递。
“不了,不了,我刚吃完!”杜疤瘌最怕的就是张金称这一手,退后一步,唯恐拒绝得太晚。这巨野泽里哪个不知道,张大当家口味特殊。那桌子上东一盘,西一盘,看着虽然让人流口水,万一是人肉做的,杜疤瘌这半个月就甭想再吃东西了。
“吃过了?”张金称将干肉利落地丢进嘴里,顺手拎起酒壶,嘴对嘴灌了几口,一边咀嚼,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那你就干喝点酒把。要不就整点茶!王八蛋郭县令给的茶叶还不错,咱们当年贩货,可从没敢买过这般档次的!”
“不用,我命贱,享不得福!”杜疤瘌被憋得没脾气,自己找了距离酒桌远的胡床坐下,耷拉着脑袋回应。
“哧!”张金称从鼻孔里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