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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原来是一把刀,刀鞘握在别人的手中,刀尖却是对着自己的心口。苏叶一时之间痛得不能自已,忍不住蹲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心。泪水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涌下来,落到了湿润的地上。朦胧的泪眼低头望过去,在自己的眼泪中,她才明白,走了这么远的路,那个人其实一直都住在她的心里。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已经会忘记,可是怎么也忘不掉,最后那个人在自己的心里埋下的种子却早已发芽,如今长到现在,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无法剔除。路旁的行人走过时见到她的异样,关切地看着她:&ldo;小姐,你没事吧?脸色这么苍白?&rdo;苏叶麻木地摇摇头,在泪光中轻笑了下。现在的他,到底在哪里,是不是早已忘记了那个被他宠坏的小女孩?这一次,苏叶病了,高烧不退的她朦胧中走到了一家小旅馆,然后倒在了那里。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是一片白色,c黄边挂着吊瓶,冰凉的液体缓慢地输入到自己的身体内。扭头往窗外看,红色的瓦,长满苔藓的古老墙壁,碧绿浓密的爬山虎。就在这时,门开了,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年轻护士笑了笑:&ldo;你总算醒过来了,你睡了两天了。&rdo;苏叶虚弱地冲她笑了下:&ldo;这里是哪里?&rdo;护士一边娴熟地帮她查看下吊瓶,发现吊瓶的液体快结束了,便准备好另一个吊瓶,一边干着这些一边说道:&ldo;这里是镇医院,是好心人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你来的时候发了高烧,多亏送得及时,要不然真怕有什么问题呢。&rdo;苏叶点了点头:&ldo;那我倒要谢谢那个好心人呢。&rdo;护士回头冲她一笑:&ldo;你肯定找不到人家了,人家送你到医院后就有事走了,我看都这社会的人冷漠,其实还是有好人的。&rdo;说着这话,护士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吟吟地望着她,眸子里都是好奇:&ldo;对啦,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着杜衡这两个字,我开始以为你是说的药名,后来才琢磨,这是不是个人名啊?&rdo;杜衡……她叫着杜衡的名字……苏叶苦笑了一下,木然地摇了摇头:&ldo;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杜衡是什么……&rdo;也许杜衡是一味毒药,早已将她的心毒得面目全非,又或者是一把刀,千疮百孔,都是它。护士见她这样,知道她没有聊天的兴致,又想着她也要休息,便说:&ldo;我看你也累了,你再睡会儿吧,等下有什么事就叫我,按你旁边的铃就可以了。&rdo;说着冲她甜笑一下后,便关门离开了。白色的病房里又重新安静下来,苏叶却是睡不着,她扭头望着窗外,此时正是梅雨季节,斜风细雨,窗外的爬山虎带着水汽在风中摇摆着。南方的小镇,总是潮湿得让人发愁,引起人心中一片片的惆怅。苏叶在医院发了两天呆后,眼看着自己身体好了,可是大夫却依然没有让出院的意思。她按捺不住,便干脆自己拔了针头,办了出院手续,背了包裹离开。狭窄的青石板路,两旁是高低落错的小阁楼,细雨轻盈落下,落在她的发间。此时已是近黄昏,路上并没有几个行人,阁楼窗口已经透出灯光来,氤氲在傍晚的雨气中,显得格外柔和温暖。苏叶鼻中一酸,她如今方知自己的落魄。纵有万贯家财,她却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低头望着自己被雨滴溅湿的裤腿,她蹲下来,挽起裤腿,可是就在这时,一双男人的脚站在了她的面前,一方雨伞罩在上方,雨丝不再落下。恍惚抬头间,如在梦中,眼前竟然是那张熟悉的冷硬容颜。他依然是过去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轮廓,严肃高挺的鼻子,还有深沉难辨的双眸。此时的他微皱着眉,颇不赞同地对着自己说:&ldo;你生病了,不应该乱跑。&rdo;入耳依然是过去的那个声音,低沉略带命令感,曾经让她无数次产生逆反心理的声音,如今听来分外亲切。可是苏叶却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她觉得这是一个梦,总觉得只要自己那么一眨眼,梦就会醒了,杜衡就会不见了。可是她眨眼,眨眼,再眨眼,杜衡依然在。视线模糊了,她拼命地让泪水回去。望着可怜巴巴地蹲在那里仰头望着自己的苏叶,杜衡轻轻叹息了声,和她一起蹲下来,抬起温暖干燥的手,替她拭去了泪水:&ldo;你变得爱哭鼻子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