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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很少开口的独眼龙也低缓得说出两个字。
络腮胡一惊,不由自住得摸了摸腰间的佩刀。
老掌柜将一碗面端到了那书生手中,书生手端热乎乎的汤面,先是夹起几根面条细嚼慢咽了一番,摇头晃脑得吟道:“子曰:‘有面条如斯乎,夫复何求?”又吃了几口,念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虽是汤面,道理亦如此也!”书生又猛吃几口,喝了一大口汤,连连呼叫;“好吃好吃。”只得把斯文放下。
老掌柜看着真乐呵,直劝道:“客官慢些吃,别噎着。”
书生一口气把咕咚喝完汤面,咂巴咂巴嘴,放下碗筷,悠悠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葫芦,拧开盖子,顿色酒色飘逸,芳香清冽。书生将葫芦放鼻底下,闻了闻,又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小口,叹道:“古来行乐亦如此。”
络腮胡的眼神直勾勾地探了过去,喉结咕噜咕噜上下跳动。老者知晓三弟的酒瘾犯了,便故作道:“老三啊,你的酒葫芦呢?” 络腮胡叹道:“哎!匆忙中不知失在何处,只有干瞪眼过瘾了。”
书生听闻,忙站起来笑道:“兄台若不嫌弃在下,尽可拿在下的竹叶青尝尝。”说罢,双手将葫芦递上。络腮胡伸手便要接,很少有动静的独眼龙却抢着接过了酒葫芦,凑到鼻底嗅了嗅,才转手递给络腮胡。络腮胡想也不想,忙不迭地便喝,一大口下去,直道:“好酒!这酒一下去,浑身都是劲!”
老者微笑,忽道:“书生知国事否?“书生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国事我们读书人都略知一二,只是不敢妄谈。”
老者一笑道:“书生休谦!此处地处偏郊荒野远离朝廷官府,书生不妨试言之。”
书生直起身,惶恐道:“小生受业之时,深受家师教诲:未入仕宦,不谈国事。请老先生赎罪。”
老者咄咄逼人:“湘西一带义军揭竿而起,###朝廷,有岳阳楼之变,书生应当知此事吧?你可认为孰是孰非?是朝廷暴政还是刁民乱国?”
书生连连摇头,似惶恐至极,忙道:“是非公道自有天下百姓来言,小生不敢胡说。”
老者接过络腮胡手中的葫芦,其内酒已喝了大半,老者将葫芦递还给书生,道:“多谢赐酒。”双手接还,扶凳而坐。
老者压低声音,对两兄弟说道:“这个书生的来历探不明白,只是有些可疑,估计与湘西乱贼有勾连,须小心提防。”
络腮胡连连点头,独眼龙不语,抬头看了一眼尚在淅淅绵绵滴雨的夜空。
老掌柜生起的小火灶,使帐篷里微微有了些暖意。老掌柜怅然叹道:“这潇湘的秋雨,总是绵绵不绝,下得人心烦。”
姑娘的心突然一怔,仿佛触动了内心,记忆里的一根丝弦。这句话,怎么听得如此熟悉?可又想不起是何时何地听何人说过。
姑娘罔若所失:这潇湘的秋雨…
临湘城郊的望江桥头,面摊帐篷里的一盏昏暗的油灯,尚未下尽的淅淅沥沥的秋雨。湘江奔腾,浪声衬得夜愈静。
檀香暗涌,烛影微摇。王漪两手托云腮,呆呆地坐在窗前。少女情怀的她此时心乱如麻,不知道是喜是忧。与陈紫翰相识不到十日,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挂念他,始终放不下,那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若痴若呆的傻书生。他的相貌不能说丑,但也谈不上民士风流,英俊潇洒;他的胆子很小,歹徒把到架他头上他便会发抖,他满嘴是又算又臭的吊书袋活,“子云诗云”听也听不懂。他和她还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抒怀,也不曾说过什么悄悄话,他和她甚至连互诉心曲都不曾有过。
可是,仅仅凭着他为了救自己而不顾性命就要把自己的一生幸福托付给他吗?王漪的心很乱。可想到他发疯地骑马狂追只为问一下自己的名字,想到他被毒蛇咬时的奋不顾身,想到他为了救她毫不犹豫地为自己吸毒血,想到自己快死了他也不忘维护她女儿家的名节,王漪的心里有一丝甜,也有一丝丝温暖。
把便嫁了他吧!
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粉脸在烛映下通红。闺房的案几上放着一首他叫仆人送过来的词,清秀的笔迹还飘散着淡淡的墨香:“灯火帘外梧桐树,梦难入,无人诉。对影思依愁似注。依栏犹问:不知秋女,可有开心语?
痴蝶愿为花肥土,人到相思怨愁苦。为我何时奏一曲?无心吟月,没情听雨,只笑魂无主。
“痴蝶愿为花肥土,痴蝶愿为花肥土…” 王漪轻步呢喃。
“去把漪儿叫过来。”王听雷一踏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