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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眠摇头叹息:「他没有朋友。」
「难道你们不是朋友?」
「我们只是互相帮助,因为独自的生活非常辛苦。孝慈在学生时代的时候脾气就很怪,後来遇到一些事情,就变的更加奇怪了。」
苏楠想问他究竟遇到了什麽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
「孝慈他就像一个孩子,孤独又不安,有时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不知轻重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怪他。」陆眠又说。
「我为什麽不能怪他?!我又不是他的爹妈!!」听见他这麽说,苏楠突然很生气,声音一下子大起来。
「那麽你当初为什麽不报警?你曾经有很多机会,即使现在都有机会。」陆眠平静的问。
苏楠语塞。
没错,他的确很恨叶孝慈祥,恨他,讨厌他,讨厌他旁若无人的态度,时时击中自己要害的那种无耻。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用报警这样的极端手段,希望只要自己忍耐一下,事情就会过去,而不要因为一时发泄,让一切踏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这也有错吗?
他偏过头去,沈默不语。
「是不敢?还是不忍心?」陆眠继续追问,看似平静的语气却透出无法拒绝的强硬,苏楠终於忍不住发起火来。
「够了!你说够没有!我只是普通人!不是罪犯!为什麽你们总是不肯放过我?我没有什麽奢望,只想过安静的生活!这也不行吗?!」
「你真的这麽喜欢安静的生活?没有人能适应孤独。」
「能不能适应是我自己的事!」
陆眠并不生气,沈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是老师吧?我看你刚才对自己的学生说了很多话,那麽如果有学生真的误入歧途,你会怎样感化他?」
苏楠不知道他为什麽突然这样问,闭口不答。
「请你把孝慈当做这样一个学生,用你认为合适的方式,感化他,帮助他吧,」陆眠说著顿了一下,「我真的不想看见他这样自毁,并且毁灭他人。」
「我没有这个义务,」苏楠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掉入了一个陷阱,一个陆眠精心设计的,诱惑著自己与叶孝慈继续发生联系的陷阱,他想逃。
「这是你的自由。」陆眠温和道,然後把车慢慢停了下来。
苏楠慌忙望向窗外,这才发现,不知什麽时候,他们已经驶入一片林荫道,道路的尽头耸立著一扇大铁门,门的对面是一片优美的风景,墙头却布满了通电的铁丝网。
门卫仔细询问了两人的身份,做了登记,门缓缓打开,发出沈重而尖锐的声音,然後关上。
这里是全市最大的精神病疗养院,苏楠没有想到陆眠居然是带他来这种地方,过了一条长长的主干道之後,不远处有一片大草地。有很多病人在那里散步,身上穿著的病号服,明明是和陆眠的衬衫一模一样的雪白,却只让人觉得一片死气沈沈。
又向前行驶了一段路,陆眠把苏楠叫下了车,指了叶孝慈所在的方向,然後自己去了车库,苏楠一个人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是应该听话的去那个方向,还是干脆趁他离开的时候,偷偷逃走。
正在犹豫的时候,有几个病人发现了这个陌生人,向他投来呆滞的眼神,然後嘿嘿的笑起来。
苏楠恐惧的起了一身鸡皮,转身就跑,散步的人都在靠近入口的地方闲逛,他害怕极了,只能逃向陆眠指给他的地方,那里是轻病区。
轻病区布置的如同漂亮的住宅小区,楼下有一座花园,苏楠快步跑过去,看见叶孝慈正躺在软椅里,头顶上一片林荫。
感觉到动静,叶孝慈睁开眼,他的脸色很苍白,显得非常虚弱,阳光从叶片的缝隙中落下来,在他的脸上投下班驳的阴影。
苏楠呆呆的看著他,知道自己最後还是踏入了陷阱。
「我……在做梦吗……?」叶孝慈望著面前的人,轻声开口,好象一不小心,苏楠就会从眼前消失。
苏楠吸了吸鼻子,并不答话。
「我很想你。」像是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叶孝慈眯眼笑了起来,几个月不见,他身上的伤口变的更多了,从病号服里裸露出来的手臂和脖子满是红红白白的细痕,就像一件裂开的器物。
看著他的样子,苏楠心里的犹豫和愤怒突然烟消云散,他想起了陆眠的话,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刚刚当上老师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学生,因为父母离异而患上抑郁症,多次自残和自杀。
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