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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秦音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她会带着他们曾经给过她的,那些沉甸甸的爱,一直走下去。
看着那个头也不回一直往前的身影,云睿眼中有几分黯然,却终是释然一笑。
这次真的是彻底放手了。
他转身往回走,遥遥看到袅袅垂柳下,那个注视着他的眉眼弯弯的蓝衣女子。
云睿嘴角的笑容加大,大步走向她——满目山河空念远,何不惜取眼前人。
古镇
这是永济国靠近边陲的一个小镇,名唤古遥镇,往东以去便是黄沙茫茫的沙漠。秦音在一个傍晚路过这里,被那大漠孤烟、黄沙落日的壮观景象深深震撼,便决定在这里停留一阵。
她住的是当地招待外旅的一个客栈,叫悦时客栈。客栈老板姓吴,吊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生意人的狡猾吝啬展露无遗。他先是看了看秦音那不起眼的装束,撇了撇嘴,令小二将她带到二楼靠东的厢房去。
这处厢房的位置临街,隔音明显不好,客栈里人来人往还有街上的吵杂声清晰可闻。但秦音从小便练就了无论在多恶劣的环境里都能安然入睡的本领,所以她很快洗去一身风尘,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秦音寻思着早餐就不在客栈吃了,到街上去逛一逛,正好尝尝当地的小吃什么的。
洗漱完毕后,她很快拎着钱袋出门。
客栈里住着的大都是赶路的旅人,所以一大早,客栈一楼便已有不少人在匆匆地用着早餐。
秦音出客栈大门的时候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正踮着脚站在阶梯旁,脸带焦急地往前方看着。应是在等着心上人吧。
秦音落寞地一笑,抬脚离开。
几乎是她转入街角的同时,身后响起姑娘轻快愉悦地唤声:“阿泽,你终于来啦!”
秦音的脚步一顿,随即急急转头,客栈门外已空无一人。
她怔了怔,随即敲敲自己的脑袋,自嘲一笑。
阿泽,这世上唤阿泽的人那么多,只是她的阿泽,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说什么不需要去找他,其实只是她心里在害怕,害怕得到的是他已死的讯息。他当时毒已蔓延至全身,纵使她后来知晓了之后立刻将那万净让他服下,也是为时已晚。当最后一刻,他在她怀里停止了呼吸的时候,她心里全是绝望。
她多恨,恨自己没有早点清醒,恨自己总是不停的伤害着他,让他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都未能开心展颜。
是林伯突然出现,带走了他。当时只有她一人在场,事后她让林束伪造了云溶已死的讯息,只有如此,才能让娄相那只老狐狸放松警惕。
之后她秘密去见了沈让,本意是想完成红素的托付,将那枚簪子还给他。岂知那枚银簪却是中空的,里面竟藏了娄相当日谋害沈让一家的犯罪证据。秦音想起红素死前所说的她曾偷偷记下了娄相密室内的两本册子,原来,这另一本的信息就藏在这枚簪子里。沈让当时的表情她至今还清晰在目,宛若生命力在一瞬全部流失,满满的都是空洞与绝望。
而后,不过两月之长,娄相入狱,被斩。太子云睿成功击败了所有皇权路上的踏脚石。云昊和云溶的事对皇帝的打击很大,几乎是云溶病逝消息传入宫中的那日,皇帝一夜之间头发全白,那之后他就一直缠绵病榻。三个月前,也就是秦音离京后的四十多天,京都传来消息,皇帝驾崩,举国同悲。至此,云溶的大仇终是报了,曾经伤害过他母亲的人,都已得到应得的报应。
只是秦音想,即使云溶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一定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吧。复仇就是一把双刃剑,将这把剑□□自己亲生父亲的胸膛的同时,他何尝不是在伤害着自己?云溶这一生过得太辛苦。有时秦音也会想,或许他像自己一样,也在某个时空重生了,过着全然崭新的生活,没有仇恨,没有悲伤,这样,即使她再也没办法见到他,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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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泽走进客栈的时候,老板正埋头在算着账。
孔泽有礼地晗了晗首,道:“吴叔,我来给您送这几日的账单。”
吴老板冷淡地点点头,伸手道:“拿过来吧。”
孔泽身后的吴碧灵不满自家老爹的态度,嘟囔道:“爹,你……”
孔泽朝她一笑,成功地将女子迷得晕乎乎忘了开口。
“吴叔,这是这一月来您在孔记烧饼铺内所定的烧饼的价格以及数量的详细记录,您仔细看看,可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