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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預備鈴已經打響,走廊上還逗留著些同學,甚至不少是隔壁班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夏思樹這段時間的避而不見而故意唱反調,鄒風拿得自然,直接給她打了個措手不及,總共就兩秒的時間,連夏思樹也是在周逾的那聲「喲」聲中才回過神,錯愕地看了他一眼。
就一招,兩人段位高低立見。
那句「不熟」,忽然就顯得是在欲掩彌彰。
但其餘還在觀望的人只能看見鄒風是從夏思樹那拿了什麼的東西,但沒聽見對話,就沒能明白那種暗流涌動。
只有陳景愣了愣,幾秒後用手抬了下眼鏡,神色才恢復自然。
周逾是來找江詩的,鄒風順道跟著,一塊去吃飯慶祝。
等到放學,夏思樹照例選擇自己乘坐公交回到頤和公館。
聯高距離公館不近,需要轉一趟公交,各自坐個七八站。
這段時間不想早回去碰上鄒風的時候,夏思樹都選擇坐公交,走路去站台加上等車乘車,基本要花上一個小時。
等到公交到站,夏思樹下了車,站在路邊撐起傘,沿著路往頤和公館的方向過去。
已經立秋,加上雨天,熱意比前段時間消退不少。
張叔的車還停在羅漢松框景那,杜賓在捉一隻沾了雨翅膀飛不起來的蜻蜓。
幾秒後,夏思樹從那隻狗身上收回視線,收起傘,放在檐廊下的雨傘收納架里,帶著雨天的潮濕,走進去禮貌地和客廳沙發上的人打了聲招呼。
今天夏京曳在,鄒鳶也在。
快要到開學時間,鄒鳶從京北回來把兩個孩子帶回去,順便看望一下老爺子老太太。
「小樹回來了?」鄒鳶坐在沙發上扭過身,看著她。
「嗯。」夏思樹點了下頭,喊了聲「鄒姨」。
兩個孩子正趴在地上玩玩具汽車,在這待了一個暑假,夏思樹也沒把他們的名字分辨清楚。
還是和剛搬進來一樣,個子高的是哥哥,矮一點的是弟弟,平時家裡的阿姨也都用「哥哥」「弟弟」的來喊他們。
見只有她一人,鄒鳶站起來,往她身後看了眼:「不是說今天棒球聯賽結束,小風呢?」
移門沒關,如絲的風雨微微飄進客廳門前的那塊地毯上。
夏思樹手插在制服外套的兜里,目光隨著她往自己身後看了眼,才狀似無意地輕聲回:「哥哥今天剛比賽完,應該要和隊員們聚會慶祝。」
「噢,是這樣?」鄒鳶視線從她身後收回,轉而落在她身上,皺了下眉:「他去哪兒沒跟你說?」
「嗯。」夏思樹抿下唇,又看了眼夏京曳,怕他們起疑心似的,補充了句:「我和他關係不是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經期,氣色不好,加上衣擺淋到了點雨漬的原因。
夏思樹一個人孤零零站那兒,身量清瘦,微潮的髮絲搭在肩頭,唇色也泛著些白。
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像是不僅是關係不好,而是一直在被鄒風欺負。
鄒鳶連帶著夏京曳都沒再多問什麼,讓她先回房間去,剛淋了雨,洗個澡再吃晚飯。
夏思樹點頭,說了個「好」。
她拎著書包上樓,洗完澡,多披了件外套才下來。
因為是經期的第一天,小腹從下午開始就越來越疼,夏思樹沒什麼胃口,只夾了幾口菜,就放下了筷子。出於禮貌,她沒走,只默不作聲地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捧著在手心裡暖一暖。
外頭天色已經發暗,濃郁得像化不開的墨,只剩下毛毛細雨。
夏思樹以為棒球隊慶祝要半夜才回來,畢竟是最後一年,又是冠軍,但鄒風回來的比她想像的早,晚飯還沒結束就回來了,只是沒帶傘,走進公館的一刻,短髮尖連著手背都沾著點水。
鄒風身上的還是白天在學校里的那件防風衣,利落隨意,渾身都帶著潮氣,只跟鄒鳶打了聲招呼,隨後看不見其他人一樣,徑直從夏思樹身後路過,往樓梯的方向過去。
「小樹是不是不舒服?」鄒鳶目光從鄒風身上收回,又忽地看了她一眼:「東西也沒動幾口。」
夏京曳也聞聲看了眼,不怎麼在意,安撫似的,夾了塊蓮藕放在夏思樹碗裡:「沒事,她飯量原本就小。」
……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直到所有人都離席,夏思樹才撂下那杯早就冷掉的水往回走。
天氣預報預告夜裡要下暴雨,外面已經起了大風,「呼呼」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