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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勃说:“各位!关于是否使用死刑的问题,我们已经争论得够久了,这样,依照最初的法庭宪章,我们还是采用投票制,只要有六票通过,我们就采用死刑,否则,我们就将摈弃!”他停了一下:“三天后,我们投票!”他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里吧,梅法官那儿我来通知!”他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众法官有的面露喜色,有的无奈地耸耸肩,有的无所谓地挑挑眉,有的沉默地收拾着自己的文件,柴扬诺夫将手里的文件夹猛地合上,气呼呼地坐下了。
晚上,在梅汝璈住所内,梅汝璈和向哲浚对坐在桌子前,桌子上已经有了好几个喝空了的酒瓶。梅汝璈从未有过的衣着不整,头发凌乱,神态失常,他已经喝了很多的样子,往杯子里倒满,一口又干了,把着酒杯直勾勾地盯着某一点。
向哲浚看着他:“怎么了亚轩?是量刑的问题吗?”梅汝璈沉默着,盯着手里的酒杯。
向哲浚给自己斟着酒,自言自语似的:“昨天英国《泰晤士》报上,一个英国记者的预测非常惊人,他说在是否使用死刑的问题上,十一国法官将分成两派,而且,不赞同使用死刑的人居多。”
梅汝璈还是沉默。
向哲浚判断似的看着他:“他还写到,也许这些战犯最后很有可能会从宽量刑,而且,不排除有无罪释放的可能。”
梅汝璈打断他:“明思,什么都别问了,我也什么都不能跟你说”
向哲浚看了他一眼,停了一下,给梅汝璈的酒杯斟满。梅汝璈眯缝着眼睛,盯着手里的酒杯,出神地说:“他人即地狱,每个人都是一个深渊。”向哲浚抬眼看了一下他,端着酒杯没说话。
梅汝璈目光有些呆滞:“人,难道只有在深受其害后,才能够真正意识到战争和罪行的可怕吗?”
向哲浚沉默地看着他。“我从来不后悔什么,可是今天……”梅汝璈苦笑着,“我真后悔自己选择了来日本。”
向哲浚的眉头皱了起来,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梅汝璈继续说:“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向哲浚猛地站起,大喝一声:“梅汝璈!”
梅汝璈没看他,只是苦笑着呆视着某一点。向哲浚把手里的酒一把泼向梅汝璈的脸上,梅汝璈脸上的酒往下滴着,他愣了,看着向哲浚。
向哲浚激动地说:“你想干什么你?你想学项羽是不是?你想死是不是?”
梅汝璈沉默了。向哲浚说:“你要是死,就能让那些法官站到你这一边,就能让那些战犯得到该有的惩罚,你现在就从窗口跳下去,老子绝对不拦你!你以为你那是以死明志吗?狗屁!我看你整个就一东条英机!”
梅汝璈有些羞愧了。
向哲浚继续说:“你以为你这些感慨能够感天动地?你以为你这样发发牢骚就能让那些法官们站到你这一边吗?你就能争取到他们吗?”他逼近梅汝璈的脸:“行动!拿出你的行动来!”
第五章 一锤定音(3)
梅汝璈慢慢冷静了。
向哲浚稍微平静了下,没有表情地看着梅汝璈:“我们湖南有句老话——只要你打不死老子,老子就要站起来!”
梅汝璈长吸了口气,也端起酒杯:“老子就要站起来!”
两人一仰头,一亮杯,相视一笑。
第二天,梅汝璈开始刮胡、修面,打上领带,穿上西装,审视自己的仪容。这一切动作,他的神情都十分沉着、冷静。到了法官会议室,法官们围坐在会议桌前,表情都很郑重,卫勃环视着大家:“先生们,我想,我们争论的时间似乎已经很长了,今天,如果没有人有新的见地,我想,我们就可以投票表决了。”他停了下,看了看大家:“如果没有人想再发言,那我们就开始了。”
苏联法官和菲律宾法官有些泄气了。梅汝璈举了下手:“卫勃爵士,我想最后再说几句。”
大家循声看向梅汝璈。卫勃有些愣。
梅汝璈看着大家,微笑着,举着手:“可以吗?”他看向卫勃。
卫勃说:“当然。”
梅汝璈礼貌地说:“谢谢。”
他站了起来,一个个地看着大家,说道:“卫勃爵士刚才已经说过了,战犯们的罪行我们都已经进行了认定,这点我们都没有疑义,我们争论的焦点就在于是否对那些罪行严重的,需要对战争负主要责任的战犯施行死刑。”他停了下:“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那就是我们决定是否对那几个首犯施行死刑,这决定着所有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