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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窈只记得第一次跟着他过来,自己差点儿没被他害得摔下去。
她现在情绪低落,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你当时肯定在心里头取笑我呢。”
“取笑?”谢槐玉平生还从未见过像小公主这么清奇的脑回路,“什么?”
贵人多往事,她当然得提醒他,“你憋着坏想害我摔下去的事。”
“臣从来没有坑害过小殿下。”谢槐玉忍俊不禁道,或许他不该问她的,她像现在这样稀里糊涂的么,其实也挺让人羡慕。
江窈急切的反驳他:“即便没有,将来也说不定。”
她绕过红豆杉,朝木梯口的方向走去,谢槐玉像堵墙似的横过来。
江窈往左,他便跟着她往左,江窈往右,他也跟着她一道。
如此一番对峙下来,谢槐玉倒是没事人一样,江窈在他面前就像迈着小碎步似的,胸口的气息渐渐都不太平稳。
“你看,你现在就在坑害我。”江窈成功抓住他的“罪行”,“以后指不定要怎么坑害我呢。”
谢槐玉愈发哭笑不得的纠正她:“这不叫坑害……”
“我没功夫和你疑义相与析。”江窈及时的打断他。
谢槐玉低了低下颔,神色从未有过的郑重:“你可是为了当初静安寺的事,那天我下手确实重了些。”实际上,他已经足够耐着性,小公主的细胳膊太娇嫩,稍微碰一下都是一道红印。
这还是她头一次听他提起静安寺,她还当他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对静安寺的事闭口不提。
想起当时自己被他捆绑的细节,江窈窘迫又羞。耻,还不如不提呢。
“你知道就好。”希望他能对自己的“救命”恩情念念不忘,虽然过程不太如意,他昏迷之际也是她和连枝搬他去得禅院,准确的说是连拖带扯,无论如何,忽略这些细节,她于他而言,再怎么说都是再造之恩,他建个庙宇供奉自己都不为过,他谢家世世代代都要来给她上香才对。
后来事实证明,谢家后代确实历年都在供奉她的香火。
“我改日亲自登门给你赔不是,可好?”
说起来上次给她赔不是,还是为了打手心的事。
谢槐玉确实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说出这种不可理喻的话,也罢,只当是为了她低头,千千万万遍都不为过。
江窈本来以为佛经丢失而失魂落魄,现在因为他一句话,眉眼顿时活泛起来。
她眉开眼笑的问他:“谢相此话可当真?”
也该让长安城的人开开眼界,什么堪比圣人再世的谢相,放在她公主府的门楣面前,还不是照样老老实实的给她伏低做小。
说得是夸张了些,可是话糙理不糙,到时候江煊肯定第一个羡慕嫉妒恨。
“当真。”谢槐玉口吻笃定。
江窈心情一好,心思也变得活络。
她眼睛珠子提溜一转,和他翻起旧账来:“第一次来藏书楼你应过我的话,我可还记着呢。”他休想跑的。
谢槐玉揶揄她:“先前问你,你不是说半点都记不得么?”
“那是骗你的。”江窈轻蔑道,想不到吧,只有她糊弄别人的份,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谢槐玉看着她沾沾自喜的模样,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要戳穿她的幻想好了。
抄给郑太后的佛经固然重要,可是她心里头的好奇心早已被人勾起。
江窈两相权衡之下,忍不住问他:“藏书楼的窗户为什么都是钉死的呢?”
谢槐玉思忖半晌,开口道:“牵扯到光熙十六年的一桩旧案。”
“直接说十年前啊……”江窈抿了抿唇,“谢相你继续。”
她若是没有记错,十年前的话,谢槐玉不过才十二岁。
“当时我还未曾被谢清嵘赏识。”谢槐玉的眸光晦涩莫测,“国子监闹了瘟疫,所有人都被锁在藏书楼里。”
江窈听得一知半解:“我父皇下的命?”
“是。”谢槐玉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眉头紧蹙,“若是放在现在,由我来处置这样的事,也会下同样的命令。”
“可是长安城中许多和你一般大的世家子弟都安然无恙,并不曾听说过当年有何人家中夭折过子嗣。”江窈觉得这事听来实在荒谬。
“确实是这样。”谢槐玉不置可否。
江窈听连枝科普过,宫里就有许多忌讳的秘事,“因为里面牵扯到什么人了么?”
谢槐玉没有再吭声,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