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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绿衣见韩雁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心里有些害怕,轻声唤道。
“这位是?”刘彻仿佛这才注意到坐在一边的女子,容颜一般,一袭桃色的衣裳,却偏偏从上到下绣了无数朵桃花,从衣角处的初初绽蕊到胸口处缓缓开放,在领口开到极盛,到了袖口处就缓缓凋零,每一处都绣的活灵活现,极富神韵。也将她衬的像是一株开到最好处的桃花,粉嫩莹润,光彩逼人。肚子隆起,显然是怀有身孕,但随便跪坐在那里,却偏偏一种雍容的气度从身上体现出来,三异的让人觉得玲珑起来。
韩雁声难言的气度让刘彻多看了她一眼,但也只是一眼而已。
“小女子姓陈。”韩雁声面上淡淡,略压低声音道,拼命的压制着陈阿娇灵魂的反应,庆幸自己带有人皮面具,看不出面上变化。但也替阿娇感到悲哀,青梅竹马长大,又是多年夫妻,阿娇就在身边,刘彻却不曾认出。
“我刚刚在外面,听说桑家的七少爷几个月前救了一个女子,一洗恶少的名声,不知是否属实?”刘彻打趣桑弘羊,有些三异的看了看桌上的四色花样新三的小菜,举筷尝了尝,轩眉一扬:“陈夫人好手艺。”
他以为韩雁声报的是夫姓。
哪怕是心中害怕,韩雁声依旧抑制不住心中大笑的冲动,“公子客气。”
他意犹未尽的尝了尝另外三道菜,“我付你极高的工钱,请你为我家作膳,如何?”
“多谢黄公子厚爱,本来不该拒绝,”桑弘羊挺身而出道,到底是现代出来的人,见过大风大浪,在皇帝面前也没失了自己的性子。“但我妹子身子实在是不适合。”
刘彻淡淡“唔”了一声,不再言语。
韩雁声赞赏的看了桑弘羊一眼,这小子还算有良心,没有出卖战友。她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酒是新丰酒,味甘但淡。她终究抑制不住幽怨报复的心,幽怨的是陈娇,想报复的是韩雁声。
“今日有美酒佳肴,佳朋在侧,未免不尽兴,桑哥哥,我们来行个酒令吧?”
“哦?”刘彻颇感兴趣,“怎么行?”
桑弘羊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又有些好笑,韩雁声唤招财过来,要他找掌柜的要了竹筒竹签,自写了行令词。回眸笑道,“这两位公子也请坐吧。酒令就是要人多才热闹呢。”
李敢和杨得意向刘彻看看,在刘彻微微颔首后才寻个位置坐下,姿势有些拘谨。
旁边,招财和绿衣也没有看过这么新鲜的游戏,性质勃勃的蹲在一边观看。
“还请黄公子抽一支签吧。”
刘彻起身,掣了一支签,自行展开,念道:“在座各位吟一句与酒相关的辞句。”
啊咧,韩雁声差点诅咒出声,按照酒令规则,各人抽出的令签是都要交给行令官,(可能是她刚规定的规矩)也就是她的。这个汉武帝,是皇帝了不起啊,居然就自顾自的展签看令了。
刘彻想了想,道,“酒既和旨,饮酒孔偕。钟鼓既设,举酬逸逸。”
这是诗经小雅中的一句,形容宾主尽欢的情形。
李敢虽是武将,但也出身世家,文才不弱。杨得意能当上皇上身边的近侍,也懂一些文墨。两人一一吟了。轮到桑弘羊,他举起酒爵,大浮一白,举奢敲碗,大声吟道,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呼儿将出唤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好。”招财鼓掌,虽然听不出好在哪儿,但是自家公子是一定要捧场的,而且公子的意态疏豪他也很是崇拜。
“哼”旁边绿衣不服气的回过头去。
在座三人亦动容,“但愿长醉不愿醒。好意态。”刘彻击节赞道,“但弘羊吟的辞句新鲜,我似乎从未听过?”
“呵呵。”桑弘羊微笑,“这是小可自写的。”他很怕与刘彻解释诗句来源,所以干脆自承下来。虽然边上有个知根知底的,不免尴尬。但他才不信韩雁声等下能不盗版别人诗词,既然如此,大家五十步与一百步,谁也不必笑谁。
果然,韩雁声眼珠骨碌碌一转,笑的贼兮兮。念道,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她念的慢吞吞,一字一字咬字清晰。其余人等一怔,随即大笑起来,连桑弘羊也是哭笑不得。他刚刚说的是买酒消愁,这儿韩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