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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些大善之虚名,都是旁人以讹传讹,言家只不过尊崇了精诚忠君之礼而已。”得了老大人一再的帮衬,言茂接着话茬,道:“就算是有慈悲之心,言家也万万做不出庇护大罪之人的违背法度的行径。老大人,您说是不是?”话已至此,老大人干笑应道:“这个……是吧。”言茂忧虑依旧是,轻轻道,“言家常年积德行善,却最终落得连自身都保不得的惨状,世道当真不再以善为道了么?”老大人宽慰着唏嘘不已的言茂。一旁陪坐的交换着眼色,被言茂拒绝,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言茂仅仅借用了一个切身的故事,就堵塞了他们尚没有说出口的来意,也将回绝做得既婉转又彻底。依照如此看来,借以说客这一条路是不行的,就只能通过官场的渠道让言家就范了。几位陪行的贵客互看了一眼,上座的老大人当即率先告辞,借着临行前的客套,有位试探得探问道,“请问,三少不在府上?”压着伤感,正在挽留着客人的言茂听了问话,连称不敢,“家中小三年纪小,又没见过世面,万万不敢得大人们如此抬举。”一连串谦卑的场面话之后,言茂正色道:“小三来京后,辛得了圣恩赏赐了品阶,心下奋发,此刻正在城外的书院苦读,决心三年后定要金榜题名,以报效天恩。”过滤开冠冕堂皇的废话,他们得到了言家小三在城外的私家书院的消息,连忙拱手告辞,得赶紧回报去。和这几位脚步匆忙的陪客不同,主客的老大人姿态很悠闲,当别人都上了车马出发了,老大人才迈出门槛。目视贵客远去,言茂回身,和慢悠悠踱步过来的老大人迎了正面,避一旁,言茂再行施礼。老大人看着一扫凄迷之色的言茂,从立身的角度,沾染了无妄之灾的言家在京城这地界能力折腾到这种地步,除了钦佩之外,也不得不加以警告。穿行而过,轻飘飘扔了一句,“在京城,若是‘凉薄’来形容民风,官风则可以‘寒风料峭’来映衬,今日和你拱手客套的,明日可会把你踩在脚底。人情世态骤突万变,切记,两害相较取其轻。”对着老大人的背景一鞠倒底,老父母官的善意,他心领了。大掌柜趋前,悄声道:“姑爷,就这么搪回去不太好吧。照三少的来信所言,这是当今的旨意啊,早晚要应允的事情,想必是避不过去的吧。”目送老大人的轿乘消失在拐角处,听着大掌柜的提醒,言茂摇摇头,轻轻道:“如此大的事情,连个旨意都没有,如何敢随意接手?寻思得稍不周全,空口无凭,日后稍有纠葛,就是个绝户的祸端。”大掌柜听得寒意顿生,吸了一口气,怎么送上门来的看似的好事却都是些催命的玩意儿,处身在乱局中,也由不得他不畏惧,低声道:“姑爷,这……究竟几时才是头?”言茂再次摇摇头,宽慰道:“你大可不必担忧,言家只是小户人家,再狂狷,也不敢和大人们作对,自断了后嗣的前程。这事早晚要接,只不过不是现在。”听得姑爷这么一说,担忧的大掌柜也稍安心了些。东家这位小姑爷清傲逼人,但从来不是不知变通的人物。将在外院的两侍卫传唤了进来,为了能不动声色离开京城,一直随侍在言耀辉身边的他们两位被刻意得留了下来。现在耀辉的行踪已经转告了出去,他们须得立即往书院侍奉耀辉去。这两天正闲得发慌,如今听了召唤,两人抖搂着精神,拱手听命。言茂向两人细细嘱咐了一番后,请大掌柜领着他们往铺子去领些银钱,小三已为士人,小恩小惠还是需要撒撒的。走出深幽的小巷,转到西街,看着西街繁华热络的场面,绝对无法相信,这几日京城杀伐横溢,本城哀嚎凄厉。借着这些络绎不绝的人脉,西街上下两头的铺子无不感激扬州言三,照这么下去,前些月的亏空没几日就能补全。当然,西街生意最旺盛的还是锦绣斋和珍宝斋这两家。奉迎着络绎不绝的女眷们,来回奔波在铺子和储库之间的伙计们都深切体会着东家姑爷家不枉是非之名。一进铺子,瞅着满眼绽放的各色莲花,随着过来取些现银的侍卫给怔了,连带大掌柜也好一阵没发出声。哎,就算一再推搡,得了萧将军定银的卖花小姑娘还是固执地天天送来一捧青莲,偏生铺子中的账房先生特喜侍弄花草,几日下来,该谢了的还没谢,含苞的倒绽放了,新送的又来了,弄得铺子上下无处不是君子之花,早已成了西街一大乐事,如今,传闻扬州言三是佛前青莲的传言已经光明正大得四处传了,真不知是好事还是祸事。两人不再耽搁,赶紧往大掌柜仔细交代的书院奔去,说真话,他们一直伺候的都是有些脾气的,难得遇上言三少这般温和的,让他们很惜福。捧高踩低是为官场常态,算不得卑劣。虽为市侩之冠的官场中也有及其严谨的墨规,其中,但凡未曾涉及身家之忧,最忌讳的就是易主,独善其身,犯了此忌,同朝中,官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