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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势,只打中了他的背心,却没中「灵台穴」。但这一下七八斤重的飞锤击
在身上,那姓宋的也是站不住脚,向前一扑,眼也没睁开,便抱住了李文秀
的肩头。李文秀叫声:「啊哟!」左手忙伸手去推,慌乱中忘了手中还持著
一枚毒针,这一推,却是将毒针刺入了他肚腹。那姓宋的双臂一紧,便此死
去。
这强人虽死,手臂却是抱得极紧,李文秀猛力挣扎,始终摆脱不了。华
辉叹道:「蠢丫头,学的时候倒头头是道,使将起来,便乱七八糟!」提脚
在那姓宋的尾闾骨上踢了一脚。那死尸松开双臂,往後便倒。
李文秀惊魂未定,转头看那姓全的强人时,只见他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双目圆睁,一动也不动,竟已被她以灌沙葫芦击中要穴而死。李文秀一日之
中连杀五人,虽说是报父母之仇,又是抵御强暴,心中总是甚感不安,怔怔
的望著两具尸体,忍不住便哭了出来。
华辉微笑道:「为甚麽哭了?师父教你的这一招『星月争辉』,可好不
好?」李文秀呜咽道:「我……我又杀了人。」华辉道:「杀几个小毛贼算
得了甚麽?我武功回复之後,就将一身功夫都传了於你,待此间大事一了,
咱们回归中原,师徒俩纵横天下,有谁能当?来来来,到我屋里去歇歇,喝
两杯热茶。」说著引导李文秀走去左首丛林之後,行得里许,经过一排白桦
树,到了一间茅屋之前。
李文秀跟著他进屋,只见屋内陈设虽然简陋,却颇雅洁,堂中悬著一副
木板对联,每一块木板上刻著七个字,上联道:「白首相知犹按剑。」下联
道:「朱门早达笑谈冠。」她自来回疆之後,从未见过对联,也从来没人教
过她读书,好在这十四个字均不艰深,小时候她母亲都曾教过的,文义却全
然不懂,喃喃的道:「白首相知犹按剑……」华辉道:「你读过这首诗麽?
」李文秀道:「没有。这十四个字写的是甚麽?」
华辉文武全才,说道:「这是王维的两句诗。上联说的是,你如有个知
己朋友,跟他相交一生,两个人头发都白了,但你还是别相信他,他暗地里
仍会加害你的。他走到你面前,你还是按著剑柄的好。这两句诗的上一句,
叫做『人情翻覆似波澜』。至於『朱门早达笑谈冠』这一句,那是说你的好
朋友得意了,青云直上,要是你盼望他来提拔你、帮助你,只不过惹得他一
番耻笑罢了。」
李文秀自跟他会面以後,见他处处对自己猜疑提防,直至给他拔去体内
毒针,他才相信自己并无相害之意,再看了这副对联,想是他一生之中,曾
受到旁人极大的损害,而且这人恐怕还是他的知交好友,因此才如此愤激,
如此戒惧。这时也不便多问,当下自去烹水泡茶。
两人各自喝了两杯热茶,精神一振。李文秀道:「师父,我得回去啦。
」华辉一怔,脸上露出十分失望的神色,道:「你要走了?你不跟我学武艺
了?」
李文秀道:「不!我昨晚整夜不归,计爷爷一定很牵记我。待我跟他说
过之後,再来跟你学武艺。」华辉突然发怒,胀红了脸,大声道:「你若是
跟他说了,那就永远别来见我。」李文秀吓了一跳,低声道:「不能跟计爷
爷说麽?他……他很疼我的啊。」华辉道:「跟谁也不能说。你快立下一个
毒誓,今日之事,对谁也不许说起,否则的话,我不许你离开此山……」他
一怒之下,背上伤口突然剧痛,「啊」的一声,晕了过去。
李文秀忙将他扶起,在他额头泼了些清水。过了一会,华辉悠悠醒转,
奇道:「你还没走?」李文秀却问:「你背上很痛麽?」华辉道:「好一些
啦。你说要回去,怎麽还不走?」李文秀心想:「计爷爷最多不过心中记挂
,但师父重创之後,若是我不留意著照料,说不定他竟会死了。」便道:「
师父没大好,让我留著服侍你几日。」华辉大喜。
当晚两人便在茅屋中歇宿。李文秀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