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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她可能会再度离他而去。
这十年间,每每忆起这个名字这个人,心口都一丝丝钝钝地痛。
良久,当第三支烟在暗黑中熄灭,他告诉自己,最后一次。
这将是最后一次,他屈服于她会将人折磨至死的倔强性子。
长吁口气,他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就这样吧。
如果倾他下半生也还留不住她,那么,就当作是他把当年残余的半条命,从此以后为她死尽了罢。
餐厅里,当占南弦的手机响过三遍时他的人仍没有回来。
连续响起的三遍铃声似三道夺命金牌,不知道对方是否真有什么急事,薄一心只好拿起桌上他的电话,一看来电的人是高访,她接通,“高访?南弦走开了。”高访似有些困惑不解,还有些急切,“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你稍等一下,我叫人去找他。”“好,麻烦你让他尽快打给我。”薄一心扬手召人。
然而一众侍者在会所里谁也没有找到占南弦。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温暖的家门口外,敲了几十次门都听不见里面有一丝回响,心口一点点地往下沉,他的脸色开始微变,有些惊,有些紧张,还有些惶惧。
又等了十分钟,依然没有丝毫动静,他立刻下楼。
看到她的车子静静地泊在车位里,一颗心即时沉了一半。
他以几乎极限的时速狂飚回会所,却在门口见到服务生,说薄一心交代转告他,她已经先回去了。
那抹被勉力压制的恐慌逐渐扩张成沉甸甸的惶乱,心口某种高高提起了的紧窒感揪成尖锐一线,越来越觉得仿佛黑暗中有张巨大的网当头而来,他有种极不祥的预感。
飞驰至洛岩道,嘶厉的刹车声还未完全停止人已跳出地面,他在冲上台阶前沉喝出声,“一心!”门开处一只手把他的手机递来,“高访找你——”电话被劈手夺去,他惊乱的神色吓了薄一心一跳,“你怎么了?什么事急成这样?”他恍如未闻,只对着电话道,“高访?!”“那边说温暖提前去了机场,问还要不要跟,到底怎么回事?”占南弦脸色大变,“什么时候?”“四十分钟前,她原定飞英国的航班本来应该是半夜十二点,但他们发现她提前离开,和朱临路一起去了机场,朱临路订的是九点五十分去拉斯维加斯,飞机还有半小时就要起飞。”
高访顿了顿,“南弦,她拿的是英国护照,随时可以离境,所以——”占南弦握着电话的白玉色手背浮现出淡青血管,力度之大似要将整部手机捏碎,预感如噩梦成真,那个曾一度抛下他的女子再次选择了离他而去,拉斯维加斯,那天朱临路特意邀请他去拉斯维加斯观礼。
她竟然,真的,跟别的男人去拉斯维加斯。
在他等了她十年之后。
薄一心看着百千种难以描述的情绪如潮水般从他脸上一点点地缓慢退去,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似将她搂住,又似借她的肩给自己一点微弱支撑的气力。
他的神色在苍凉中有种奇异的平静,“我今晚住在这里。”十年,他终于跑到连自己都觉得萧索疲累,不想再追。
第十八章 止步,结婚(2)
暗玫色的大办公桌上放着一封从拉斯维加斯寄来的快件。
占南弦拆开,阅罢,无声无息地在椅子里静坐良久。
直到暮色落下。
他起身,站到落地的玻幕前,看向华灯初上的城市夜空,偌大的空间里只见一道静如雕像的颀秀长身,暗色穿过半透玻璃,室内室外仿佛连成一个世界,而这个空旷寂静的世界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至今仍然无法明白,为何年少时会有那样惊狂的感情。
是否从遇见的那一瞬开始,冥冥中已经注定?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就连无时无刻放在心口,也犹怕自己的专情会不会把她吓到了。
许多时明明是她少不更事,是她体会不到他心意,是她刁蛮过份,然而只要她小嘴一嘟眼眶一红,他一颗心便软得无以复加,不管她错得多厉害、要求多离谱,他通通都会依她,因为,舍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那时不知多怕,怕有日与她分开自己会即时死去,谁知道越提心吊胆,事情越毫无预兆地发生,他措手不及,接受不了,整个人几乎疯掉。
那段时间,觉得自己真的在一点点死亡。
随后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件,象一波波连绵袭来不容人喘息的巨浪。
许多年间,回忆时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