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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郭大娘庄重得很,吩咐小童送铁英奇进了对面房间,便未再和铁英奇交谈,晚饭也是由郭筠送到房中,让铁英奇个人独用。
铁英奇这才放心,闩上房门,上床调息。
他功力罕绝,微一施为,便天地通泰,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待他运功完毕,已然月挂中关,过了二更。但觉四外一片宁静寂寥,望着窗外如水月华,缅怀身世,不禁一阵叹息。
蓦地,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从数十丈外传来。
他如今功力之高,非比等闲,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莫说夜行人飞行之声,就是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儿,在十丈之内落地,亦逃不过他耳目。
来人,五个!
方向,正是向这房屋而来。
来人功力不弱,要非他巧获奇缘,练成了“行健”便无法在数十丈外,察知得如此详细了。
他正想不出这可怜的母子二人,怎会牵涉江湖是非之际,来人已止身于屋外四方,显然安心不让那母子逃走,大有赶尽杀绝的打算。
他剑眉一挑,恼怒之情陡生。
户外,响起了一人大步走近的声音。接着,两声闷吠,两条大黄狗,已遭了毒手。
继之是一声大震,来人震开大门,入了客厅。
一声“嘿!嘿!”冷笑,发自那人口中道:“小寡妇!朱大爷给你送贞节牌坊来了,你还不开房门,出来相迎。”
房内,郭大娘惊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颤声问道:“是谁呀?”
小童郭筠也问了一句,道:“谁?”
来人狂笑道:“小贱人!你连你朱大爷的声音都听不出么!”一掌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道:“快滚出来,本大爷有话问你!”
郭大娘在房内畏畏缩缩的道:“今天太晚了,我母子早已安睡,大爷的话,明天再说好么?”话虽是这样说,一阵摸索之声传出,正向门边摸来。
郭筠狂叫了一声“妈!”道:“你不能开门,他不是好东西!”
房外,朱大爷吼道:“小杂种住口!你们母子做的好事,我郭兄弟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快快连那小子一并滚出来,本大爷为我郭兄弟捉奸捉双,看你这个小寡妇,有什么话说!”原来,郭大娘留铁英奇住宿之事,落到了这批坏蛋眼中,藉机生事。
郭大娘“呵!”了一声,原要开门的打算立变,死命抵住房门,岔然道:“不开门!”
自命朱大爷的大汉,冷声道:“不开,由得你么!”大巴掌一抬,猛力向着房门拍去。
他耳边响起一个不怒而威的声音道:“朱大爷暂请住手!”横里伸出一双手来,托住了朱大右臂肘间关节。
来人出手奇快,有如电奔,不但不知他在什么时候到了身后,而那搭在关节上的手指,也有如两根钢条一般,刺痛入骨,朱大爷不禁为之心弦一震,回过头来。
但觉火光一亮,托住他手臂之人,用另一双手,点亮了桌上油灯。
闪动的灯光中只见那人身穿蓝色儒衫,腰中束着一条麻绳,(这是铁英奇一片孝心,为忘我禅师通权达变,所服的孝。)不伦不类,但看他面貌,却是文秀得很,脸上也没有煞气。
朱大爷试行一挣,竟脱开了控制,胆气随之一壮,道:“你是谁?敢来管本大爷的事!”
铁英奇:“在下天龙派铁英奇!天下人管天下不平之事,象你这种欺孤凌寡的行为,本座却是管定了。”
天龙派新掌门人铁英奇虽不是以武扬名,但他所行所为之事,已是传遍了整个的武林,姑不论人家对他的观感如何?而他是一位名人,则应无疑问。
果然,那朱大爷神色微微一怔,显得有些出乎意外,又问了一句道:“阁下真是天龙派掌门人?”
铁英奇朗朗一笑道:“本座没有改名换姓的必要!”
那朱大爷道:“你就住在屋中?”
铁英奇心念一动,道:“出门之人向人借宿,乃是平常之事,朱大爷此问,用心何在?”
朱大爷不但胆气壮了起来,而且,似是抓住了理由,又恢复了他那滔滔的气势,一瞪目,道:“堂堂一派掌门之人,与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寡妇同居一家,人家的想法如何,你应有自知之明!”
铁英奇怒气一冲,道:“别室而住,岂容你信口雌黄。”
朱大爷斜着眼睛,板起面孔道:“你身在寡妇家中,暗室中事,有谁知道!”
铁英奇一愕道:“难道你朱大爷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