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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师妹”,杜康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怎么会有事?!”轻歌浅笑,“师兄,你先带墨云去休息吧,我等会自己回房。”
“好吧”,杜康点了点头,朝白墨云道,“白公子,寒舍简陋,只能公子和我挤一屋了,还请见谅!”
看两人从面前走过,轻歌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在原地呆坐了一会,然后缓缓起身,轻轻走出屋外。
清风送来一阵竹叶的清香,抬头,一弯银月挂在竹林的顶端,银白的月光洒满小小的竹院。院子用低矮的竹排围着,轻轻一跃,她已是站在竹墙之外,墙外有条偏僻的小路一直延伸至竹林的深处。沿着小路一直走,穿过层叠的竹叶,眼前豁然开朗。入眼处尽是开得分外艳丽的桃花,大片的土地上,被种满了桃树,芳草尤带露珠,落英缤纷,花瓣在月色里翩翩起舞。
不经意间,微笑又浮现在轻歌脸上。娘在生前最喜欢的就是桃花,所以爹在自家门前门后种满了桃树。每年阳春三月,桃花开的时候,娘总会站在桃花树下,唱着动听的歌。她还记得,美丽的花瓣飘落下来,略过娘绝美的容颜,也曾带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那以后,她也开始喜欢上了桃花,每年都会期盼着桃花盛开的季节。
这里的每一棵桃树都是师叔亲手栽种,当师叔第一次带她来这里的时候,她愣了许久才开始大声欢呼,用那时还带着稚嫩的声音,唱着娘曾经唱过的歌。
她也曾向师叔提议,把房子挪过来。身在桃花间,与桃花为舞,开门闭门都可见漂亮的桃花,岂不美哉?师叔宠她,经常不管她的要求合理不合理,总是一并应承下来,惟独这件事不行。每次提起,他总是微笑着告诉她,爱花不一定要与花为伴。与花为邻,远而望花开花落,也是一件幸事。
那时候她不懂,认为师叔是一个怪人,明明跟爹的年纪相仿,可行为举止跟爹完全不同。爹沉稳而儒雅,而师叔在她和杜康师兄面前永远都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同时又是嗜酒如命的酒鬼!虽然她经常会恶意的喊他老头子,可他仍然是她最尊敬喜欢的长辈之一。
“小鱼师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轻柔的传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杜康。
轻歌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回头对他微笑,一片花瓣抚过她的脸颊,然后飘落,杜康微微失神。
月光下的杜康,换了一身浅褐色的布衣长衫,头顶上仍旧是用白色的飘带挽一个发髻,额前散落下几束刘海。他的身上总是带着股恬淡的气质,常常会让人觉得他不属于这纷乱苦楚的人间。他和轻歌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是轻歌却经常会觉得他离自己很远,有时候即使他就在身边。
“我见你房中无人,一猜便知道你在这里”,杜康咧嘴笑了笑,“你以前经常这样,心情不好或是想家的时候就会来这里。”
“有吗?”轻歌瞪大眼睛,故意歪着头看他。
“就有!”杜康笑着回答,神色却突然黯了下去,“尤其,是在认识陵月以后。”
轻歌不自在的收起脸上的表情,“是这样吗?!”她重新回转身去,看桃花在月光里盛开。
“你,一直在找他吗?”看着花间熟悉的背影,杜康不由闭上了双眼。他能看着的,也只有她清丽的背影而已。
“恩,我一直,在找他。”她的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了美丽的桃花林,“可是没有找到,我几乎走遍中原的每一个角落。他曾经说过,很喜欢我的歌声,所以不论走到哪里,我都不停的唱,希望他可以听到,然后跟我一起回来!”
“你这是何苦!”杜康依旧闭着眼睛,他可以听到而边轻微的风声,闻到浓郁的桃花香,“他离开自会有他离开的理由,既然他不想被你找到,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又或许,他早已经忘掉了你。五年多的时间,足够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为何你不能如此?”
“五年?”,轻歌扬起嘴角,“原来已经过了五年了。”抬头就着月光,轻歌折下一枝桃花,“我最近也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忘记我了,或许他现在生活得很幸福,不再需要我陪在他身边。我也想过停下来,可是我又怕他或许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正独自受着煎熬,怕他一个人会孤单。。。。。。”
“小鱼!”杜康忍不住出声打断她,“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很任性?你一连五年都不回来,师父师伯他们足足为你担心了五年!为了一个展陵月,一个早已不在了的男人!你就舍得伤害这些关心你宠爱你的人?你的心肠就真的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