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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把车往前蹭一蹭,腾出距离,咱也好出来。”
霍皙心想能尽快摆脱窘境,点点头,快步往前跑。
雨下的起了白烟,空气中雾蒙蒙的,霍皙冻得浑身直哆嗦,她跑到前头一辆黑色轿车前,也没看人家车牌号,伸手轻轻敲了敲玻璃。
窗户上都是雨,看不清里面,怕人家车里听不清,霍皙又敲了敲。
然后,车窗慢慢降下来。
沈斯亮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露出半张脸,他平静的望着她,似像看陌生人一样。
霍皙顿时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然后,她弯下腰,听见自己的声音,说的还挺真诚:“你能把车稍往前挪一下吗?后头卡住了,出不来,要不大家都走不了。”
沈斯亮真把头往后看了看,他也挺真诚:“我往前挪,撞了算谁的?”
他摊了摊手:“你也看见了,我就是一司机,领导在后头,担不起这责任。”
豆大的雨点儿顺着脸往下打,霍皙抹了把脸,颇为狼狈。她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一下就软了,她说:“求你了,行吗?”
这话一出口,沈斯亮脸色就变了。
第九章
!
那天从会场回家以后,霍皙生了一场大病。
先是打喷嚏流鼻涕,然后是发烧,接踵而来的是剧烈咳嗽。晚上她趴在床上咳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脸都憋红了。
咳完之后,她摸摸脸,摸摸额头,兴冲冲拿出手机跟严靳请假。
过了十几分钟,严靳回了消息。“怎么就病了呢?”
霍皙趴在床上,脸颊因为发烧烧的通红,她也纳闷,怎么就病了呢。
等了几分钟,严靳的短信又回复过来,他问:“真的病的很严重吗?”
霍皙回复:“非常严重。”
她怕他不信,拍了一张温度表示数给他,严靳在家里的跑步机上跑步,点开图片,他慢慢放下速度,回了几个字。
“那就好好休息吧,我让社里安排另外的人过去。”
霍皙谢了恩,继续蒙在被里睡觉。
看着对话框里霍皙的头像,严靳关掉手机,接着提高速度跑了起来。
看起来,她也是个聪明人。
主编安排她去跟着参会,已经引起很多人的不满,这样不仅在工作中给自己树立了很多敌人,以后也少不了风言风语,可是她去了,隔天因故无法继续参加,一来给了别人机会,二来,对主编那里也是个交代。
在家里养了几天,霍皙再回报社上班的时候,老杜在走廊看见她,惋惜摇头,你呀你呀,病的可真不是时候。
霍皙用面巾纸堵着鼻子,瓮声瓮气冲老杜嘿嘿一笑。
谢您抬爱,但是我这身板儿不争气,也不能让我带着病菌影响咱报社形象不是。
老杜听见这话,依旧摇头,嘴里叨咕着,可惜啊可惜,说到最后,霍皙也不知道他是可惜什么。
一个见习记者,每天处理的琐事很多,校对稿件,选题,排版,讨论板块,甚至副组长写不完的稿子也要霍皙来代笔,霍皙忙的头都抬不起来,偶尔需要去别的组送东西,她身影路过组长办公室,严靳也会停下来无声看她一会儿。
经过一个多星期观察,严靳觉得,其实,霍皙并非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比如,她是一个非常有礼貌,也很有长幼尊卑观念的人。
那天他以为她在主编办公室给老杜开门是故意溜须拍马,时间长了,严靳才发现她对谁都这样,开会永远是站在门口等大家都走完了她才关门的那一个,偶尔茶水间休息,如果有报社的老人儿进来,她也绝对是要先让一下对方,自己稍等一会儿再打。
比如,她很有家教,从来不在背后议论别人或者参与社里的八卦,她也很淡漠,对于自己那些流言蜚语也不急于澄清或者辩解,她不讨好任何人,也从不委屈自己,午间吃饭,大家都三两聚在一起闲谈,刚开始几天大家难免排外,没人和她坐在一起,她就端了餐盘一个人坐在窗边的角落里安静吃饭,不玩儿手机,也不谈笑,吃好了,端起盘子放在洗刷间就走,离开的位置干干净净。
起初,有人说她孤傲,假清高,跟大家伙儿绷着,私下里不定什么样儿呢。
有男同事听不下去,看着组里那些喝杯星巴克都得发个自拍的年轻姑娘叹气,你们啊,就是异性相斥,人家霍皙那才叫深藏不漏,她那些习惯,要不是长年累月的养,根本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