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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商依依站在當鋪櫃檯的窗前,手裡拿著一包東西,一臉憂慮的神情,她穿著那件青色的褂子,頭髮辮成一個黑亮的辮子,臉上畫著淡妝,描了眉,擦了胭脂,一雙水盈盈的眼睛此時沒有顧盼的流光,眼中只有焦慮。
櫃檯內的夥計很不耐煩的說,「我看過了,這不是銅器,不值錢的,我們不會收這種破銅爛鐵的。當鋪又不是收破爛的。」
「您行行好,今天收了我這個銅壺,不出五天我就會有錢了,會加倍把它贖回來的,您不會虧的。我只是現在急需要錢買藥,過幾天周轉開了一定會回來贖的。」她哀求的說完,用牙咬著下唇,咬的殷紅。
「姑娘,就是看在你是我們家常客的份上,我才跟你說這麼多,上次那種祖母綠石的耳墜那樣的好東西我們才收。後面還有別的客人呢,姑娘!」那夥計煩躁的說。
何梓明站在裡面看了半天,這時走到了夥計身邊,商依依看到何梓明出現,眼中滿滿的震驚,她本想扭頭就走,卻聽到他低沉的聲音,「慢著,你等一下。」她像是被這個聲音定住了,心裡很想離開,可是看到他瀟灑自如的跟夥計吩咐的樣子,又被希望打動,她實在是太需要這一點點錢了。
過了一會,夥計回過頭來,換了一副滿臉堆笑的面孔,「姑娘,這個銅壺我們收了,估價二十塊。」
商依依本來希望能換到六七塊,她看著夥計身後的男人,他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輕辱的眼神,像是要看穿自己,但是整個人被一種奇怪的溫柔感籠罩著。
她收回目光,失神的按照夥計的指示簽署文書,領了銀錢。她把那冰冷二十塊放進了帶著她的體溫的內衣口袋。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就快步的走出門去,在門口又被那個聲音叫住,「等等。」
她定了下來,背對著他,青色的粗布衣裳在微微顫抖,他走到她身邊,他拉起了她冰涼的右手,把一對祖母綠石的耳墜放到她的手心。
「禮物我不喜歡再送多一次。」他輕聲說。
「可是我真的可能會再賣一次。」她沒有了前幾次傲然的神情,眼中只有被貧困的生活打磨留下的淡淡的哀傷和疲憊。
何梓明認真的看著她,心裡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商依依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抬頭朝他淡然的笑笑,「不管怎麼樣,今天多謝你。等我過些天有錢了會贖回來的,不會欠著你的人情。」她偏過頭看著他,試著把喪失的自尊撿回來。
「哦,好。」他收回了溫柔的目光,兩手插著口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怎麼弄到錢呢?賣藝還是賣身?」
話說出口他就開始後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好像本能的要掩飾自己的好意,定要出言刻薄。
商依依好像並不生氣,沒有說話,只是淺笑了一下,然後把目光移開,定定的看著街角的人群,過了片刻,她的嘴角不由的顫動了下,終於沒有忍住眼裡噙出半顆晶瑩的淚光,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何梓明怔怔的看著她,他想說些什麼,動了動嘴唇,可是不知道要說什麼,於是他們倆就這樣沉默的站在熙熙攘攘的馬路上。
過了一會,商依依自嘲的輕呼了一口氣,轉身就往前走去,何梓明瞬時本能的把手從口袋裡伸了出來,去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柔軟,他心裡冒出這樣的念頭。
商依依被抓住了手,她回過頭來看著他拉著的手,又抬頭看了看何梓明的臉,她恢復了如常的神情,嘲諷的輕笑了一下,「怎麼?何大少這是要在大街上強買強賣?」她抽回了手,「不管是賣身還是賣藝,也不需要何大少操心。」
何梓明不自然的把手插回了口袋,立刻擺出了一副輕浮的表情,「山不轉水轉,說不定很快你就有找我買賣的時候呢。」
「那到時候還請何大少開個好價錢。」商依依臉上帶著笑,聲音卻有如寒風撲面。
何梓明沉默的看著她的背影到街口的轉角,心中說不上的悵然若失。
回到何府,管家老曹說劉三少下午打來電話找他,於是何梓明去到門房給劉三少回了個電話。劉三少興致勃勃的想約何梓明一起去趟北京,他大哥劉清仁說下周軍校有個舞會讓他去參加,這場舞會規格很高,都是政府軍隊有頭有臉的人參加,會認識很多有價值的朋友,劉老爺就讓他去長長見識。但是他對這種攀權附貴的事情自然不感興趣,但是好幾年沒去北京玩了,也願意去走一趟,自己一人無趣,這就來約何梓明同去,他對多認識些權貴朋友應該會有興趣。
何梓明想到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