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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的事情就不用妹妹你操心了。」大太太臉色沉了下來。
「老爺,太太。」商依依這時走進了人群,給老爺和大太太請安。
「這麼晚才回來,娘家事情可不少。「大太太鼻子裡冷哼了一聲。
「你回來了。」何遠山看了商依依一眼,意味深長的說,「你是梓佑的六媽,凡事要盡心盡力為家人著想,知道嗎?」
依依頷首稱是,何梓佑在商依依成為六姨太后第一次回家,照例讓二少爺也給新進門的六媽敬茶。
她第一次見到何梓佑,接過茶盞不動聲色的凝目打量這個被寵溺著的朝氣磅礴的少年,然後斂目喝下了茶。
何遠山目光鎖在她的臉上,然後就不再看她。
「大少爺呢?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何遠山面色不悅。
「他今天出去祁家辦事了,應該就快回來了。」大太太回道。
「他還想著去上海呢?梓明這孩子就是被你慣的,現在這麼任性妄為,真是無法無天了。」何遠山看著大太太臉上止不住的怒意。
這時二太太馮芝蘭陪笑道:「大少爺也是想出去長長見識,以後能更好的幫家裡,大少爺年紀也不小了,本來要是沒有去年的事,他也都成家立業了,其實就是年輕,心還沒定,要是有了妻兒也就不會一門心思想著外面的世界了。」
何遠山聽得此話眉頭一皺,點點頭,「是了,我都忙的沒有時間考慮梓明的婚事,這麼大年紀了,還沒結婚,自然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出來了。你這個做阿媽的,連兒子都婚姻大事都不操心,都不知道你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麼!」
大太太馮淑琴憋屈的在眾人面前聽著老爺的訓斥,心中鬱結萬分。
二太太馮芝蘭繼續解圍道:「哎,老爺是冤枉姐姐了,姐姐一直都在操心大少爺的婚事,把穎城稍微合適的人家都打聽過了,只是大少爺的婚姻大事,當然還是要由老爺做主,要您來定奪。」
「是嗎?」何遠山冷笑:「那都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嗎?」
馮芝蘭給堂姐使了個眼色,馮淑琴只好說:「現在看來祁家的三小姐祁司雯,年紀家世最合適。」
「是啊,我們已經找人探過祁家的口風了,祁老爺對大少爺很滿意,而且祁家三小姐現在在上海讀書,也認識大少爺,對大少爺讚不絕口,說不定大少爺就是因為祁三小姐在上海,才一心想著去上海的。他們門當戶對,年輕人之間互相又看對眼,肯定是一樁好婚事。」馮芝蘭在一旁補充道。
「祁家,」何遠山皺眉思量道:「我看可以,找個媒人去說說,具體的八字你找人算算,當媽的上點心,兒子都要跑了都不知道。」
「是,老爺。」馮淑琴悶聲應道。
喔,果然是祁家,依依心裡鈍鈍的輕念道,她冰涼的指尖不自覺的觸到藏在衣領下面才被捂熱的日月的項鍊,站著人群中像是浮起的水霧,飄飄渺渺的聽不到他們後面都在說些什麼。
晚宴過後,依依一個人在池塘邊遊蕩了許久,秋夜寒涼,晚上又開始起風了,她疲憊的雙腳走的沒有知覺,淒冷的秋風好似捲走了軀殼內最後一絲的熱氣,她才木木的停緩了下來,最後去門房管事那裡打了一個電話,回到了自己的廂房。
夜深露重,依依用棉被捂著自己冰冷的身子,一動不動的靠坐在床邊發呆。夜裡風很烈了,吹得外面木質的門窗吱呀呀的作響,以至於隱約有了敲門聲的幻覺。
依依站起來快步走到屋外,打開院子的大門,只有一股陰冷的風趁著門縫卷了進來,吹得她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冷清的月光撒在石子小路上,這裡偏僻的連打更的都不經過。
她落寞的關上了門,走回屋內,坐在梳妝檯前,把脖子上的項鍊摘了下來,放在手心,指尖沿著凸起的碎鑽細細的摩挲了一遍,從太陽到月亮,劃出了一個明。細鑽在微弱的燈光下也閃的耀眼,與灰暗的屋子格格不入,像是刺的她眼疼,她闔上了手掌,也闔上了薄薄的眼皮。
過了許久,好似下定了決心,拿出了個小袋子裝了進去,放到了抽屜裡面。
這時她又聽到了隱約的敲門聲,她遲疑的看著窗外,過了很久,這聲音還是不停歇,一聲一聲的,好像是在堅定不移的敲打著她的心門。
她終於有些懷疑了,推開門,緩步走入狹小的院子裡,在風中,終於聽清了是真的有人在敲門。
依依再次走到門前,抬起了門栓,拉開了門縫,這一次陰風沒有乘虛而入,因為門口被一個修長的身軀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