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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兇猛過後,他柔情的安撫她:「穎兒,乖,不哭了。」
馮之棠羞恥的閉著眼,她沒心思細想為什麼叫她穎兒,因為腦海中浮現的是何梓明那張英俊清冷的臉,她哭的更加傷心了。
車子轉向開去劉公館的路上,她沒敢哭多久,就順勢倚在劉清仁的懷裡,她恐懼自己最有價值的本錢已經被取走,沒有戲本上浪漫旖旎的你來我往,只能放下矜持緊緊的抓住這個有權有勢的男人,沒有退路了。
回到公館,秘書上前來遞上一份報紙,「部長,劉司令今天看到這份報紙很生氣,要您趕快控制輿論,不能讓人相信這些無稽之談。」
劉清仁一手摟著馮之棠,一手取過報紙,輕巧看了一眼:「《朝暉早報》,還是第六版,這種小報紙上的八卦新聞有什麼可擔心的。」
當掃過兩段之後,他鬆開了馮之棠,蹙眉認真看了起來。
這個報導筆觸嚴肅,詳盡的介紹了前財政部長楊其霖的生平,為國為民做的貢獻。袁世凱做大總統後,楊其霖出任財政部長,但跟袁的政治理想不同,袁世凱為了復辟登基做皇帝獲得日本的支持,讓他跟日本人談判二十一條經濟方面的內容,楊不願接受,準備對外曝光袁世凱與日本人勾結二十一條的事情。時任軍機大臣的袁世凱的女婿劉宗望把楊其霖一家控制囚禁在寓所內,劉宗望的兒子劉同喪心病狂的強暴楊其霖的大女兒,楊憤怒報案要動用司法手段抓捕劉同,袁世凱護著外孫劉同,不予以理會。
劉宗望怕楊其霖追究到底,找人製造了楊其霖跟日本人收贈煤礦和貸款的假合同,誣陷他收受日本人賄賂賣國,找人假冒愛國人士將楊其霖在公寓刺殺。而劉宗望把楊其霖當年收集的反袁資料拿在自己手中,袁快倒台後以此轉投段祺瑞,成為愛國鬥士,出任北洋司令官。
劉清仁沉著臉看完後,問秘書,「這是哪個記者寫的,這些內幕時隔多年怎麼會報導的這麼詳盡。」
「報告部長,《朝暉早報》是上海的進步報社,這個寫稿的是個女記者,名叫蕭筱,已經派人去北京分社查了,她說是匿名信件,拒絕交出原稿,今天下午把分社社長和這個女記者都抓起來了,不過上海總社聯合了十幾家報社抗議,說我們直系軍方干涉新聞自由。」
劉清仁嗤笑,「放了吧,本來只是放在奇聞軼事版塊的小新聞,這麼一鬧豈不是給這些報社由頭大做文章,本來沒有任何證據的匿名信就會傳的滿城風雨,不管是不是真的也變成真的了。你去多找幾個報社,讓他們明天就出一版賣國賊楊其霖其人其事,把以前那些材料都用上。」
「是,部長。」
「匿名信的事接著查,看到底是哪來的人有這麼切實的消息。」他一思索,「找林岩問問,他對楊家的人和事最熟悉,是哪個逆黨敢去報社爆料。」
劉清仁吩咐完正要帶馮之棠上樓。
「部長,林參謀前天參加完我們府上的家宴就失蹤了,晚間傳來消息在薊縣的採石場發現了他的軍裝,帶了血跡。」
劉清仁轉過身來挑眉,「死了?」
何梓明來到西直門外一個破敗的胡同,往裡走是簡陋的土房子,沿路飄來不明的騷臭味和劣質脂粉的氣味,男人粗俗的笑罵和女人做作的尖叫聲時時傳入耳中。何梓明用手巾捂住鼻子和臉,忍耐的往裡走去。
每間房門口扯著白帘子,牆上掛著燈籠,有的點著燈光,有的暗著,間或有躺在地上打滾的鴉片癮犯了的男人和靠在門邊賣笑攬客的女人。這片被叫做白房子,是北京城邊的下等窯子,惡劣的環境裡做著最低劣的皮肉生意,有錢有身份的人絕不會來這種地方,都是城內外最破落和窮困野蠻的嫖客集聚的地方,也是黑幫穿針引線的場所。
何梓明找到門牌號28號的房子,門口的紅燈滅著,他掀開了白帘子,撲鼻的異味讓他皺了皺眉。
「小少爺,您來了。」床上躺著一個男人,穿著短衫長褲,咧著嘴,笑眯眯的從床上挺了起來。
何梓明冷眼掃了一圈屋內,昏黃的煤油燈亮著,一張木板床,幾張破舊的桌椅,牆上掛著一幅年年有魚的褪色的年畫。
他心中一定,好似漫不經心的說,「喔,原來是你。」
這人正是何梓明他們來北京的第一天晚上遇上的打劫流氓,那個帶頭的瘌痢頭。
「前天我還疑心認錯了,這麼漂亮的小少爺怎麼會來白房子這種地方,沒想到果然是有緣分再相見,今天怎麼穿的這麼破舊,都不像光鮮亮麗的少爺了。」
何梓明並不答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