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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在他被一種深深的蒼涼感包裹著,他從來不曾擁有過她,甚至一絲真正的情愫都不曾給他,他留不住她,也幫不了她。他的心有了血肉和感覺,但是卻有心無力,無處發泄的壓抑感迫使他對那一切重新用冷漠包圍起來,可是挫敗和更深的自我厭棄藏在了心底,在她的身上,他只能感到自己的無能,失敗,和沮喪。他十分不願想起她,想起在北京發生的一切。
快返程的時候何梓明卻病倒在鹽城,深秋突然大降溫,又猝不及防的淋了一場大雨,在飯店裡一躺就是七八天。他一直身體強健,有印象的除了七八歲那次受了驚嚇病了幾天之外,幾乎就沒有生過病。可是這次病來如山倒,連夜的發燒,胃痛,時好時壞,反反覆覆。
他不願意去醫院,錢經理給他請了護士在飯店做看護,正常的時候他一直忙於籌劃生意上的事情,不過人懨懨的,神色疏淡,話不多,不過也沒有什麼苛刻的要求,還算好相處的病人。但是在他燒糊塗的時候經常激烈的在床上輾轉反側,如同壓抑的困獸,有一次護士聽見他低聲念了一個叫「依依」的名字,冷峻的眉眼變得小心而溫柔,一聽就是情人間的低語,讓護士都羞紅了臉。
後來護士笑談起病好了就可以去看依依小姐了,何梓明變得異常暴躁,冷著臉說她聽錯了,下午就把她解僱了。第二天就不顧身體狀況買了回穎城的火車票。
在回程的火車上,何梓明想起當時和依依,劉三少,馮之棠,四個人一起坐火車的情形,恍若隔世,回程只剩他一個人,和一顆不再完整的心。
何梓明乘車回到何府,他神色倦倦,抬眼看著空曠的大門,門前立著兩隻威風的石獅好似見證者何府二十年的風雲。他鄙薄的扯著嘴角,父親二十年努力的奮鬥,賺來的風光,也不過井底的小丑,自己更甚,是小丑的囚徒。死水一般的心情,毫無回家的喜悅和歸屬感。
「大少爺,您回來了。路上辛苦了!」
門口只有管家老曹在候著他的車,何梓明走下車來。老曹殷勤的幫他上箱子,邊走邊說,「那批貨的事情解決了,老爺很高興,這段時間其他十六家廠子天天來何府鬧,雞犬不寧的,安撫了很多次,要是再沒法解決說不定要去咱們錢莊鬧事了。幸好大少爺在京城疏通,順利的解決了,大家都贊您太有本事了。」
「哦,我阿媽在廂房裡嗎?我回來要去她那請安。」何梓明倦怠的說。
「大太太現在在主廳里呢,吩咐我送您先回房洗漱一下,一會也去主廳。您不在的這段時間,大太太可想您了,天天惦記著。」
「好,老爺也在嗎?」何梓明收拾心情,要繼續開始做規矩的孝子賢孫了。
「是,老爺和幾位太太,小姐們都在。所以才沒有出來接您。」
何梓明並沒有當一回事,他本來就不受他們待見。走到西苑的圓拱門,何梓明看到樹上掛了幾隻紅燈籠和紅色的連心結,看起來喜氣洋洋的,他挑眉問老曹,「家裡有什麼喜事嗎?」
「是啊,大少爺,老爺太太們都在主廳,就是因為老爺昨日納了一房姨太太,今兒正式跟家裡人吃過門飯。」
第40章
何梓明厭惡的皺起了眉頭,他想起了之前阿爸要納馮之棠做姨太太的噁心事,沒想到這麼快,他還是新納了一個女人。
「正好大少爺您回來了,大太太叫你一起過去,畢竟以後是一家人,還是要熟絡熟絡。」老曹看出了他的不滿,討好的笑道。
「嗯。」何梓明厭煩的點點頭,他不想參與這種無聊的事情,但是家族的事務他也不會特意拒絕。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阿蘇早就準備好了熱水和點心,她看到自家少爺回來的忙前忙後的幫他收拾洗漱。
「大少爺,你走了這麼久家裡出了可多事了。」阿蘇興奮的說。
「哦,是嗎?」
「遠的就不說了。大太太因為老爺納六姨太的事情可是生氣了,但是又不好直說,您回來了,大太太估計能開心了。」
「哦。」何梓明對於家裡女人這些家長里短的爭風吃醋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過這個六姨太還真是很漂亮,是個唱戲的,之前還來過我們何府唱戲呢。昨天一頂小轎從偏門送了進來,後來在前廳我見到了,據說花了五千塊彩禮呢。」
何梓明換上了平時在家穿的灰色長衫,他看著八卦的阿蘇覺得好笑。「行了,我去主廳了。」說著他就出走了院子,朝主廳走去,一路上看著樹上門廊偶爾有幾個喜字,他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