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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出打拳的动作呢。所以我想能帮他的只有您,只有您能帮他想起过去的事。医生说这种病是因为记忆系统紊乱了,可能一辈子治不好,但也可能,也可能突然被什么东西激一下,激一下说不定就全好了。所以或许拳击能帮助他,也许只有您能帮助他……”
洪教练打断了她的话:“周月现在在北京吗?我能为他做什么?”
优优也说不出洪教练到底能做什么。但她希望他能理解到:“周月从小没父母,也没有兄弟和姐妹,您就是他最亲的人。”
洪教练是在优优打完电话的第三天来到北京的。他在第三天的早上出现在周月的病房里,那时优优刚刚把周月吃完的粥碗从床头柜上端开去,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洪教练。她兴奋地叫了一声:“洪教练!”马上又转头看周月。周月也在看洪教练,优优从他的反应上,看出他和往常有些不同的,对门口那位不速之客,似曾相识又不敢相认。他皱着眉头使劲看,看来看去叫不出教练的名。
这天上午洪教练一直留在病房里,吃午饭时才告辞。他天南地北地与周月闲聊着,两人已经“混熟了。”“虽然周月总是冲他叫叔叔,虽然周月始终没能记起他是何人,但他与洪教练聊的非常开心,彼此都是一见如故的样子,那样子_如他们的过去——既是师徒,又像父子。
洪教练走了,优优送他下了楼,又送到医院的门口,就和三个月前洪教练送她一样。在医院门口两人如此这般商量了半天,才互相告别分手。
下午,优优带周月到花园散步。散到一半优优突然说:周月,想不想出去逛逛?周月点头说:想啊。优优说:那跟我走!
优优把周月带到医院的门口,周月还穿着病人的衣服,这打扮让门口的警卫直直地看他,周月也看那个警卫,脸上不禁露出几分胆怯。优优一只手拉着他的胳膊,就像拉着自己的男友,目不斜视地向外走去,理直气壮地走上大街。
他们走上热闹的大街,上了一辆出租汽车,车子遵命朝城西开去,行至半途周月才想起开口打听:“喂,咱们这是上哪?”
优优说:“去玩,找个地方让你散散心去。
“黄医生同意吗?”
周月畏畏缩缩的模样就像个怕惹事的小孩子,可优优却不这样看,她觉得这说明周月至少还保留着运动员和警校学生的纪律性,这也让她更相信,医生的判断是没错的:周月十有八九能恢复,只是需要等机会,或者需要磨时间。
出租车穿过拥挤的城市缓缓向西行驶,每条街街的模样都差不太多。当太阳开始变冷并且下沉的时候,他们才艰难地挤出了红绿灯的层层封锁。这个旅程对周月似乎有些过于漫长,他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有些疲倦,渐渐失去了起初的兴致和那点耐性。
“咱们究竟去哪儿?”
他的疑问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焦灼,优优只能不停地安抚他:“快到了,就在前面不远了”。
可前面总也不到,车子显然早已出城。前方的道路虽仍嘈杂,但看上去明显半城半乡。周月的疲乏也渐渐演变为急躁和恐慌:“咱们到底去哪儿,你到底要带我到哪儿去呀?”
他的语气几乎变成了质问,优优的安抚已经不起作用。她不得不反过来用大声的批评喝止住他:“不是跟你说快到了吗,你怎么这么没耐心,坐好了!
强硬的态度果然生了效,周月先是愣一下,直挺的上身随即救下来,他没精打采地低了头,从此再也不吭声,甚至再也不往窗外看一眼,优优也不知道他是害怕了还是生气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武警体工队的拳击馆,拳击馆的地址是洪教练告诉优优的,这地方出租车的司机也没来过,绕了很多弯路又下车不断地问,才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大院落。这一次光单程的车费就花去了优优一百多。
武警部队的拳击馆比仙泉体校的要好得多。虽然已是黄昏日落时,但高窗斜阳还是能让人看出这里的气派来。已经有人奉命等候在门前,他们先把周月带到更衣室,优优则被挡在门外面。她背包里特地为周月带来的那件仙泉体校的运动衫,他们也没让周月穿,而是给他换上拳击的鞋子和短裤,头上戴了防护盔,手上还套上了厚拳套,那样子真像五年之前,还是一身“红方”的打扮。
周月一被带出更衣室就四下张望优优,他一看见优优就神魂不定:“你到哪儿去了,他们要让我去干什么?
周月一脸恐惧有如怕被遗弃的孩童,优优笑笑,用命令的口气消声嘘道:“跟着他们走,呆会儿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