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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希菲卡之前从未怀疑过哥哥姊姊和自己的关系,不,或许是故意不去想吧。
为了不去意识,自己生存的理由其实只是海市蜃楼。
(应该……会来吧?)
她深怕哥哥姊姊为自己涉险,但更加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哀伤、寂寞、痛苦得难以忍受。
夏侬。
拉寇儿。
不论何时,只要帕希菲卡一有困难,他们就会立刻赶来救她。即使夏侬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一定会来救她。拉寇儿虽然看起来不太可靠,可是一旦出事,她便会毫不犹豫的全心捍卫帕希菲卡。
然而……
那是什么原因?
帕希菲卡不知道。直觉他们会来救自己,但是对此也说不出一个明确的理由,说不定他们明天就会厌倦她了。
连亲生父母都可能会抛弃孩子。
有时甚至会杀死自己的孩子。
既然如此,陌生人必须舍弃保护帕希菲卡的理由,不就根本不存在吗?
或许这一切只是梦幻一场。
正如昔日视为理所当然的四人家庭生活,在某天突然结束。
寄望他们实在太天真也太厚脸皮了。
可是……
(可是……就是相信他们呀,就是没来由地相信他们嘛。要是不来的话,我就算做鬼也不饶你们哟,夏侬哥、拉寇儿姊!我一定会每天晚上到你们床前唱歌喔!)
帕希菲卡胡思乱想,暂且抛开沉重的思绪,继续前进。
顺道一提,帕希菲卡是个大音痴,要夏侬这种爱乐者听她唱歌,简直就是可笑的酷刑。帕希菲卡也是因为有自知之明,才会想出这种威胁条件,真不知该说她单纯?还是该说她坚强……
言归正传。
堡内的结构很复杂,可是应该选择的岔路并没有那么多。若想继续逃亡,就不能一直躲在某个房间,而有些通道也被木材塞住无法通行。
换言之,逃亡路线自然也因此受限。
大人物亦明白这点,所以才故意戏弄她取乐吧。
(这样下去的话……咦?)
一道白光射进昏暗的城堡走廊,不是从木材缝隙透入的阳光。
(出口!)
宛若水底的溺水者不假思索地渴求水面,帕希菲卡毫不迟疑地冲过去。
那是一间宽敞的房间。
似乎是礼拜堂,墙壁嵌了一面大型彩色玻璃,大半都已碎裂。除了祭坛般微微隆起的地方外,其余均是一片平坦的地板,别无长物,所有家具都被搬得精光。
然后……
彩色玻璃下方,一个男人坐在祭坛上。
身穿蓝白条纹外套的男人。从略微脏污的装束外头,也可看出他的身材异常削瘦。
男人侧身对着帕希菲卡,上半身微微弓起,似乎抱着什么东西。仿佛正哄着小宝宝,男人珍重地、温柔地摇晃着怀里的东西。
“啊……”
帕希菲卡发不出声音。
这个人实在太过突兀。依情况研判,他或许是大人物的同伴……
“……你来了吗,废弃公主?”
一听见这句阴森森的问话,帕希菲卡便明白自己再无退路。
“你是……谁?”
她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蠢,但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叫罪人。可是,你不用,记住我的名字。”
如此说完,罪人缓缓站起。
阳光下,他怀里的东西露出……
一瞬间,帕希菲卡不晓得那是什么。
不……不可能不晓得,是本能制止了想要理解的心情。
接着——
理解犹如慢性毒药,在心里扩散开来。
“——!”
碎不成声的惨叫撞击礼拜堂的空气。
罪人珍重地、珍重地抱在怀里的东西。
那是——一具腐烂了一半的幼儿尸体。
大人物知道游戏结束了。
那声尖叫应该是和罪人相遇所发出的吧。倘若看到琳希雅——罪人“可爱的女儿”,那是很正常的反应。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快点赶去比较保险。要是帕希菲卡说了什么得罪罪人的话,他可能会二话不说就将她大卸八块。
他加快脚步前进。
下一瞬间,只见脚边闪光迸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