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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就不见了。
不多一会儿的时候,又听到地板咚咚一阵响,静宜突然跳进房来,手上拿了一张相片和家树对照了一照,笑道:“你不瞧瞧这是谁?你能屈心,说不认得这个人吗?”家树一看,乃是凤喜的四寸半身相片。这种相片,自己虽有几张,却不曾送人,怎样会有一张传到天津来了。便点点头道:“这个人,不错,我认识。但是你们把她当什么人呢?”淑宜也走近前,在静宜手里,将相片拿了过来,在手上仔细的看了一看,微笑道:“现在呢,我们不知道要怎么样的称呼?若说到将来,我们叫她一声嫂嫂,大概还不至于不承认吧!”家树道:“好吧,将来再看罢!”静宜道:“到现在还不承认,将来我们总要报复你的。”家树见两个妹妹说得这样切实,不象是毫无根据,大概她们一定是由陶家听到了一点什么消息,所以附会成了这个说法。当时也只得装傻,只管笑着,却把在北京游玩的事情和两个妹妹闲谈,把喜事问题牵拉开去。
过了一会,有个老妈子进来道:“樊太太吩咐,请侄少爷上楼。”于是家树便跟着老妈子一直到婶娘卧室里,只见婶娘穿了一件黑绸AE?衫,下摆有两个纽扣不曾扣住,脚上踏了拖鞋,口里衔着烟卷,很舒适的样子,斜躺在沙发上。家树站着叫了一声“婶娘”,在一边坐下。樊太太道:“你早就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打牌,我也是闷得无聊,借此消遣。若是有人陪着我谈谈,我倒不一定要打牌。你来了很好;你不来,我还要写信去叫你来呢。”家树道:“有什么事吗?”樊太太将脸色正了一正,人也坐正了,便道:“不就是为了陶家表兄来信,提到你的亲事吗?那孩子我曾见过的,相片大家也瞧见了,自然是上等人材。据你表嫂说,人也很聪明,门第本是不用谈;就是谈门第的话,也是门当户对。这年头儿,婚姻大事,只要当事人愿意,我们做大人的,当然是顺水推舟,落得做个人情。”家树笑道:“婶娘说的话,我倒有些摸不透了。我在北京,并没有和表哥表嫂谈到什么婚姻问题。要说到那个相妻子上的人,我虽认识,并不是朋友。若说到门当户对,我要说明了,恐怕婶娘要哈哈大笑吧。”樊太太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还赖什么呢?她父亲作过多年的盐务署长,她伯父又是一个代理公使,和我们正走的是一条道,怎么说是我要哈哈大笑呢?“说了,又吸着烟卷。
家树想想心里好笑,原来他们也误会了:又是把凤喜的相妻子,当了何丽娜。要想更正过自己的话来,又怕把凤喜这件事,露出破绽来了,便道:“那些话,都不必去研究了。我实在没有想到什么婚姻问题,不知道陶家表兄,怎样会写信通知我们家里的?”樊太太道:“当然罗,也许是你表嫂要做这一个媒,有点买空卖空。但是不能啦,象她那样的文明人,还会做旧社会上那种说谎的媒人吗?而且这位何小姐的父亲,前几天到天津来了一趟,专门请你叔父吃了一餐饭,又提到了你。将你的文才AE?行,着实夸奖了一阵子。”家树笑道:这话我就不知从何而AE?了。那位何署长我始终没有见过面,他哪里会知道我?而且我听到说,何家是穷极奢华的,我去了有点自惭形秽。我就只到他家里去了两三回,他又从何而知我的文才AE?行呢?“樊太太道:”难道就不许他的小姐对父亲说吗?陶太太信上说,你和那何小姐,几乎是天天见面,当然是无话不说的了。我倒不明白,你为了这件事来,为什么又不肯说?“家树笑道:”你老人家有所不知!这件事,陶太太根本就误会了。那何小姐本是她的朋友,怎样能够不到陶家来?何小姐又是喜欢交际的,自然我们就常见面了。陶太太老是开玩笑,说是要做媒,我们以为她也不过开玩笑而已,不料她真这样做起来。其实现在男女社交公开的时候,男女交朋友的很多,不能说凡是男女做了朋友,就会发生婚姻问题。“樊太太听了他这些话,只管将烟卷抽着,抽完了一根,接着又抽一根,口里只管喷着烟,昂了头想家树说的这层理由。家树笑道:”你老人家想想看,我这话不说的是很对吗?“
樊太太还待说时,老妈子来说:“大小姐不愿替了,还是太太自己去打牌吧。”樊太太这就去打牌,将话搁下。家树到楼下,还是和妹妹谈些学校里的事。姨太太是十二点钟回来,叔叔樊端本是晚上两点钟回来,这一晚晌,算是大家都不曾见面。
到了次日十二点钟以后,樊端本方始下床,到楼下来看报,家树也在这里,叔侄便见着了。樊端本道:“我听说你已经考取大学本科了,这很好。读书总是以北京为宜,学校设备很完全,又有那些图书馆,教授的人才,也是在北京集中。”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