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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春天来得早,气温很快就达到了让人舒服的程度。陈希让那个球一次又一次掉进篮筐里,落下来,一次又一次,消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每天他都是这么过的,现在觉得有点累,然后该去吃饭,吃完了回去睡觉,晚上醒来出去散逛,然后再去睡觉。
傍黑的时候,他正在爱去的一条石子路上,小路通往一小块树林。陈希感觉很好了,老境总让人安全。雪还没有化尽,一堆一块的,像是丑女脸上的斑。陈希不想再看,他把眼睛望着正前方。
冬意并没有褪尽,冬眠的人早醒来了。石子路上不像最冷时候的人丁稀少。三三两两的有人散步打羽毛球。有两个迎面走来,险些和陈希撞上,是凌灵和金鑫。
金鑫问:“老陈,干什么去?”
“我,随便逛逛。”他没有心思,什么人也不想见,他要离开。
凌灵看陈希没精打采的模样,心里很难受,“陈希——”她说,“走,我们一起吧。”
金鑫说:“是啊,你家里出了情况,心情不好我们能理解,可凡事要往开想啊,你可不是一个悲观的人。”
“我没不快乐啊。你们逛你们的。”陈希勉强笑笑,与他们错开,往前走。金鑫和凌灵站在原地,回头看看,陈希已走出了十来米远。
凌灵眼中的背影让她觉得手发凉,像是错过了在炉边烧烤的机会。她向金鑫说:“等我一下啊。”便朝陈希追去:“你等等我!”
陈希并没有停下来,只是脚步有些缓慢。
凌灵追上陈希,说:“我们可以谈谈么?”
“谈什么?”
“我知道你很难过。”
“都过去了。也没什么难过的。”
“你不肯倾诉出来。”
“没有人听。”
“我肯听。”
陈希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半晌道:“算了,还是别说了,有许多人看来,仍然是家常琐事,我觉得不痛快就可以了,干嘛非要让别人跟着不痛快呢!”
凌灵心里说:“他终于把我当成了别人……”一阵心酸,口中说:“你不再把我当朋友了?”
陈希说:“没有啊。”
“哦。”
“我一直爱你。”陈希说,“现在还爱。只是现在我觉得,一切都是两回事:友谊与爱情是两回事;财富与幸福是两回事;倾吐与痛快是两回事。没有相同的东西,静静地反倒好了。”
两个人已向前走出了挺远,石子路尽头一侧是家很不景气的超市,因为人少,早就闭店了,他们转弯,走到旁边的树林那里去。
凌灵说:“你想得太多了。”
陈希说:“我理解我自己,我没有钱,没有完整的家庭了。我难过,可是很快就会好的,毕竟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必要谁来劝我。你还是回去吧。”
“回哪儿去?”
陈希笑道:“这么大人了,还会迷路啊,要不要我替你找警察叔叔。“
见到陈希开玩笑,凌灵又放心了,他确实是一个经得起苦痛的人,然而自己心里未免失落,失落了什么,现在还搞不明白。她也笑,用童稚的声音说:“才没迷路呢,谢谢大哥哥关心。”又说道:“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嗯。”陈希答应。
“明天我要看到一个新的陈希。”
“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凌灵离开了,她担心金鑫等得暖意久了心里着急,要赶快回到他的身边去。
33
“我爱你,让我轻轻说一遍”
“我凝视远方假装没听见”
“我爱你,想起你我不会孤单”
“我慢慢收起雨丝和风片”
他们都走了吗,他们去哪里啦……
当歌声响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一个人孤单着,故旧的事早已不能回首,未来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
如果凄凉的景致这么继续到多少年以后,还能有人听到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吗?直起身来,拂落衣上的尘土,我从来没有说过屈服,月光如雪光,丢下彷徨。它们忙它们的。
如果抓不住也没有什么,只要不损毁祝福,只要不是迷迷茫茫,只要不是因为微风就放弃亮起的火烛。
有人说过:“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想不出必须的理由理解快慰,惆怅面对往事又发生在什么时候。我在哪个年代最是豪迈,仗剑去国,凛冽寒风将衣襟吹开,我站在高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