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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
“倒也不能这么说,就是几个殿阁地窖地底下连通,和下水一个道理,倒是听说还有个用途,万一遇上战乱,这里也是躲藏逃跑的去处。这是我刚来时做行走时发现的,其他没几个人知道,那些上人就更不知道了。我带你过去走这儿才不会被人发现。”
这地道漆黑,徐柳灵擦亮火折子带她小心翼翼走着,因路黑,脚底多砖石土块,他不免便贴近她,低声道:“别离我太远。”
走不多两步,又回头说:“我牵你可好?”
文迎儿冷不丁道:“我害怕就不会去,你但在前面走你的,何必一步三回头?”
又是心上抽冷了一下,徐柳灵不再说话,可每走一步时听到她的脚步,心里便盼着这道路永远也走不完。
从地道走过几个转弯,终于看见了土阶,徐柳灵道:“从这里上去就是了。”他率先开道,推了推头顶木盖。这盖子是上次他偷来时松活络的,此时往外一看,正四下无人,于是道:“现在上去正好。”
他急忙率先走上去,伸手去探文迎儿。
这若要上去,不被他拉一把也不大可能,文迎儿将手深藏在袖子里伸出去,他隔着袖子握住她手,仍旧能感觉到指尖的温度,亦或不过是他内心作祟,竟然通通跳个不停,面红耳赤地将她拉上来。
文迎儿眼前豁然开朗,是阁楼最底层楼阶的入口。此时已经挨到入夜,眼前一片昏暗,只能知道周遭有人,连面目也不好分辨。
徐柳灵已经灭掉了火折子,低声道,“现在已经入了戌时,我带你去那小房间藏好,待会儿他们便来了。”
“谁要来?”
徐柳灵“嘘”一声,俯低了身子带着她沿着楼阶走。快步爬至顶楼时,忽然听得后面传来脚步声,有一沉闷中带着尖细的怪音传来,“人都准备好了?”
“都在顶楼笼里锁着。”
“那温承承?”
“温热着呢。”
“这回真的能行?”
“魏国公说这话可就对不起老道了,十余年间,本道可没有少帮国公啊。你哪一次战绩,不是我用人血生祭得来的?尤其是三年前,若不是我,您可身在何处了?”
“那次也算有惊无险。呵,那西夏人不守信誉,害得我可惨!我花了十万绢银与西夏买那统安城,西夏人收了绢银,仍派他们那晋王大举进攻,坏了我的计划。大军早就被我悄悄调去征那前朝龙墓去了,唯留了那熙和经略使冯蚺守城,那冯蚺千人守不住几万大军,又掉落崖下被西夏人砍走了脑袋。”
“我在那帝墓中时,结果竟然地震坍塌,全军覆没,咱家险些死在里面!就仰仗着你这作法保佑,所幸我是活了,否则官家还会不知道我将大军调去挖墓,而让冯蚺死在统安城?我将败亡罪名推给冯蚺,说他不听号令擅自行动深入损失了几万大军。他这一死当真救了咱家,否则咱家便遗臭万年了……”
“怎的魏国公还为那冯蚺叹息,你不是将那冯蚺的儿子冯熙调京了么,他家祖上三代都得感激您才是。”
“是啊……如今那冯熙越发不识好歹了。若不然此回便要仰仗你,最好这次法事就能将官家的病除了,那徐柳灵正如日中天,成了三殿侍宸,陪伴官家,比那妃子都殷勤,你若再不成,你谢素这道天大一先生就彻底被官家弃置了。”
声音与脚步越发近了,文迎儿听到这战事秘闻,竟是关于冯家冤情的。她眼下心情激愤,倒真想立刻将这真相告诉他,让他为他父亲与那几万大军昭雪!
徐柳灵一把将她拉走,黢黑中绕道奔跑数步,远远听到一群女子微弱的哭声。
已到了顶楼,这顶楼有数间屋子,那女子们的哭声越来越近,文迎儿正要靠近关着她们的屋子时,却被徐柳灵拉入旁边的一间,随后他将锁从地下一个凹洞探出去,用细铁丝将它抬起,从外面将屋子锁上,这样便无人知晓。
文迎儿看他的动作,知道这也是他精心筹划的。看这屋子灰味扑鼻,应是早就被从外面锁上弃置。而地下那个对着门缝的凹洞,刚好能送出去一把锁,显然是人为被掏出来的。这样开了锁躲进来后,再用这些年的骗子技法从外面锁上,神不知鬼不觉,的确像是徐柳灵做得到的。
徐柳灵可不是为了给文迎儿看个天下秘闻才用心良苦的,他是为了自保。他早就知道他坐到这个份上,要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