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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峻風用雙手珍惜地捧著他的臉,靠過去,額頭抵著額頭,夏芒哭得要喘不上氣來了。
衛峻風已經止住了淚意,不知過了多久,他問:「小芒,是我只是站在你身邊,就會給你帶去壓力嗎?」
夏芒垂下眼睫,一咬牙,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衛峻風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回答得更像一個成熟穩重的男子漢:「那我知道了。」
他一直想要保護夏芒。
但他從沒想過原來夏芒最怕的人是自己。
衛峻風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溫柔:「其實我一直知道你很厲害的,你又漂亮又聰明,你能為自己做打算,別人也欺負不了你,但我就是總還覺得你是我們剛遇見那時候被人圍著欺負都不敢還手的小孩,我以為需要我來保護你。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了,小芒,你能保護你自己嗎?」
夏芒點頭。
衛峻風:「不能放棄學業,知道嗎?好好念書,你要讀大學,讀碩士。也要好好吃飯,你長得太瘦小了,不要為了省一點錢就不吃飯,多吃肉,喝牛奶,長得又高又強壯才好。」
夏芒又點頭。
說到這,衛峻風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自嘲地說:「哎呀,我才說了以後改改毛病,不要跟你說教了,結果這麼快又犯了。你聽不聽隨便,小芒,就當耳邊風也沒事。我知道你很有主意的。你這麼聰明哪裡需要我來教。你早就不用我教了。
「反正,反正以後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要是什麼時候你真的特別需要幫忙了,我的電話反正沒有變,你隨時可以打給我。真的需要幫忙的時候也不要太逞強?只要你找我,我肯定幫你。」
衛峻風在自己身上找筆,摸了幾個兜都沒有,他說:「我把我的手機號寫給你,我的筆呢?我記得我帶了一支筆的,我找找啊,你等一等……」
夏芒說:「不用找了,我會背你的電話號碼的。」
衛峻風的手尷尬地僵在半空,然後慢吞吞收了起來:「那你什麼時候需要找我了,你就打電話給我,你願意找我了,我再來見你。」
夏芒蹲著不說話,好像又哭了。
衛峻風想要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可才想到跟夏芒說了自己要改變霸道的習慣,只好說:「小芒,要不要起來了?我在這裡是不是讓你很不自在,那我走吧,我走,你冷靜冷靜。」
夏芒再次拒絕了他,搖頭,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蹲了太久,腿有點發麻,他最後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淚,儘量平靜地對衛峻風說:「不用,就這麼一小段路,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要是我真的遇上自己沒辦法解決的困難,我再聯繫你,你不用送我了。」
但衛峻風還是跟著他走到門口,直到要跨出門檻了才停下,靠在門邊眼巴巴地看著夏芒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他想,要是夏芒回頭,他就衝過去。
但是夏芒一次都沒有回頭,連腳步都沒有慢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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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峻風當然希望夏芒可以一切順利,無災無難,但是……但是……他真的很想念夏芒。
只要夏芒叫他一聲,就算在地球的另半邊他都立刻飛過去。
然而這次分別以後,夏芒都沒有再找過他。
他從春等到秋,從冬等到夏,一天一天,一年一年,青春年少的時光流逝得太快,他沒有再長高,比和夏芒分別的時候只高了一厘米,就好像他一直原地不動地停在那個夏天了。
有時候,衛峻風會覺得那個夏天只是他做過的一場夢。
夏天過去了,他的夢也結束了。
夏芒從沒有說過喜歡他啊,或許一直都是他在一廂情願。
可他還是悄悄地打聽著夏芒的消息,聽說夏芒就讀在市重點高中,成績優異,年年拿獎學金,三年後,夏芒高考考上了一所位於首都的大學,是一所國內頂尖的醫科大學,本碩博連讀。
而衛峻風當初選了離家近的一所大學,雖然偶爾會去首都比賽,但是並不是長期,還歸在省隊,代表他們大學。大四,他交了畢業論文,過了答辯,就等到時候領學業證了。他應國家隊召喚,前往首都,住進了國家隊的宿舍,成為一名全職運動員。
出發那天,朋友們來送他,問他在想什麼。
他在想夏芒。
他想,夏芒也在首都讀書,首都有2180萬人,那他偶遇夏芒的概率就是2180萬分之1,總比沒有要好。